现在,他怎么能这么自如的走出去?
怎么能有他的人出现在这里?
不,不可能的!
杜月兰强迫自己冷静,拿起手机。
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嘴角勾着斜斜的笑,“奶奶,准备给谁打电话呢?”
邪魅的声音,肆意的笑,杜月兰猛然抬头。
皇甫轩烈站在保镖前面,手里拿着个小型遥控器把玩,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杜月兰。
“你……你……”杜月兰脸上浮起很多神色,像走马观花般,看的人眼花缭乱。
可就是这样,皇甫轩烈脸上的笑越发好看,像食人花,越漂亮,越有毒。
“奶奶这么惊讶做什么?”他旋身坐到皇甫夙寒刚刚坐过的沙发上,笑容可掬的看着杜月兰,“奶奶不用这么惊讶,你知道的,我这人向来爱恨分明,谁做错了事我就找谁,从来不冤枉好人的。”
“你,你个狼崽子!”杜月兰终于明白了。
皇甫轩烈是和皇甫夙寒合作了,他们给她下了套!
杜月兰脑中一阵晕眩,眼皮都开始往上翻。
她强迫自己冷静,手指紧紧压在轮椅扶手上,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奶奶这说的什么话,我好歹是您孙子,这么说太丢人了。”皇甫轩烈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恣意的像在欣赏风景。
“皇甫夙寒不在乎,那好,我今天就让你们给我这个老婆子陪葬!”杜月兰说着,快速拿出一个遥控器,脸上是孤注一掷的愤恨。
皇甫轩烈故意做出惊吓的模样看着她手上的遥控器,“这是什么?我好怕哦……”
杜月兰气的手指都抓不住轮椅扶手,她快速在遥控器上按下一个键,“死,都死!”
她闭眼,病房里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爆炸声,安静的很。
她睁开眼睛,脸上已经浮起灰白。
皇甫轩烈脸上配合的惊恐蹦不出了,扑哧一声笑出来,甚至夸张到前仰后合。
“你……怎么会?”杜月兰不相信的继续去按手上的遥控器,可不管她按多少次,都没有反应。
病房里还是如最开始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皇甫轩烈拍手,笑的好不开心,“奶奶,你怎么这么蠢。”
“皇甫轩烈……”杜月兰猛的看着他,眼珠突出,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皇甫轩烈笑的不行,“你觉得二爷会把他在乎的人放到病床上吗?”
杜月兰一震。
皇甫轩烈继续说:“就算把最重要的人放在这,你埋了这么大的危险在这,我会不要自己的身家性命出现在这里?”
“奶奶,你好傻哦。”
最后一句对杜月兰这几个月的精心布置做了总结。
杜月兰脸色已经刷白,但她不相信,手用力划过轮椅去看床上的人。
她不相信,不相信床上的人不是杨慧珍!
可她太急了,绷着的身体让她坐每一个动作都艰难。
突然,砰——
轮椅倒地,杜月兰摔在地上,腿上一直盖着的毯子也落在一边,露出她残缺的一双腿。
“不……不……”
像自己的脸被毁了般,杜月兰用力去拿毯子,想要遮住自己残缺的腿。
然而,她抓不到,她的身体像不能动了般,在地上抽搐,一张嘴也歪到一边,嘴里吐出白色的泡沫。
皇甫轩烈走过去,高定手工皮鞋踩在毯子上,然后移到后面,离杜月兰更远。杜月兰瞪大眼,额头上,脸上,脖子上的青筋崩出,狰狞可怖。
“哦哦。”苏羽儿恍然,很快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史博,“很快。”
苏羽儿点头,“那我去做饭。”
史博颔首。
苏羽儿朝前走,走了几步停住。
史博眼睛动了下,“夫人有什么事?”
苏羽儿转身,“我现在能去看外婆吗?”
她好想现在就去看外婆,好想。
史博走过去,“二爷说等他回来。”
“啊——”苏羽儿张嘴,几秒后反应过来,是皇甫夙寒提前提醒了史博。
他还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苏羽儿笑了笑,下楼。
别墅大,即使家具装潢都是满满的,但还是很安静,一个动作,一个脚步声都能放大很多倍。
苏羽儿的心也随着这声音的放大而变的紧迫,烦躁。
皱眉,甩了甩头,甩掉突然生出的负面情绪,走进厨房。
史博跟着苏羽儿,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让她在自己的视线里。
夜逐渐深了,史博看一眼腕表,再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个时候来z国,不是真的来看杨慧真,而是给杜月兰制造一次机会,让她万劫不复的机会。
而今晚一过,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车子驶进来,车前大灯照亮落地窗。
苏羽儿在厨房忙碌,但还是听见了。
她正在做菜,不方便出去看,头也不转的问,“皇甫夙寒回来了吗?”
她知道,史博在外面。
却没人回答。
苏羽儿疑惑,史博是出去了吗?
正好锅里的菜出锅,苏羽儿关火,转身出去看,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
“你……”
……
圣彼德疗养院。
夜色下,身处郊外的疗养院显得愈发安静。
而此刻,在杨慧珍的病房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气息。
可偏偏,这个气息压了很久,压的人心脏都要被压扁。
然,在病房里一坐一站的人却淡定的很。
“皇甫夙寒,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坐在轮椅上的杜月兰眼里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手紧握轮椅扶手,如果不是因为不能站起来,她早就激动的站起来。
皇甫夙寒没说话,站在离门仅一步的距离,眸光淡淡。
他视线落在杜月兰腿上,好一会,开口,“截肢了?”
多淡的一句话啊,杜月兰脸色瞬间僵硬,那因为激动而颤动的眼皮也变得吊起,像个毁容的老巫婆。
“是你!”杜月兰全身颤抖起来,手指着皇甫夙寒,脸上尽是怒恨。
皇甫夙寒神色未变分毫,走过去坐在病房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