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在她旁边，也拉了一个绣墩坐下：“司棋是想，王妃对陛下情深如许，相比一定会回来的。司棋说句大不敬的话，便是王妃真的在外面遭了不幸，魂魄归来，也是要有人替王妃守着这地方的。”

楚云梦喃喃自语：“情深如许……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情深呢？”

司棋见她这般怔怔出神，大着胆子劝慰道：“依奴婢看，陛下对您，也并非是无情的。”

楚云梦心中想的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恰似无情，面上却也不表露，只摸了摸司棋的头，开玩笑般地说道：“怎么，才几个月不见，我的人就已经被他收买了不成？”

司棋便絮絮地讲了些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什么秦昭轩命人沿着无定河找到入画的坟茔，厚葬以后刻碑立传，又让人把望舒居的东西连带一草一木都原样搬过来建了常羲宫，常常下了朝会便来这常羲宫，就站在中庭那棵梅树下发呆……

楚云梦听着司棋念叨了一堆，最后讲她自己平日虽然还是对秦昭轩不假辞色，但内心却着实已经有些被秦昭轩对楚云梦的深情所感动了。

“但那并不是爱。”听完之后，楚云梦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这一句，“他有意让你看到这一切，再讲与我听，这般的算计，也要称作爱吗？他只一味自顾自地用他自己的方式对我好，最关键的时候却不肯付出一丝半点，若是有一日兴致不再，指不定又会对我弃之如敝履……又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他对我的爱呢？”

“王妃……”司棋见楚云梦情绪更加低沉了，急声喊道。

“没事的。”楚云梦停顿了一瞬，还是挂着一副笑容，“只不过是，我已经没有再一颗心，能被他焚烧成灰了而已。”

哀莫大于心死。

楚云梦轻轻笑了一笑，复又开口道：“不提苏锦那个狼心狗肺的，待书周到，入画忠心，而你则是我身边这些人里面最聪明灵慧的一个，又眼睁睁见了这些事情……你也该到配人的年纪了，若是有什么心事要记得同我讲，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了。”

司棋哽咽着应了声，她家意气飞扬，以豆蔻年华便稳居天下第一谋士的小姐是经了多少磨折，才变成了如今这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