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仍在为生存而苦苦挣扎的物种成员，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近乎天马行空的生活方式，以及这种生活方式背后的价值观。

但是，他很想了解。

蒙珀摇了摇头：“我们的力量不足，至今未能找到令人满意的最终答案。达文巴人进化的最终目的，当然还是生存，更完美的生存，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连接体的统一和谐状态。我们也走过许许多多的弯路，战争，征服，内乱，扩张，崩裂，衰败，从大到小的各种错误层出不穷，但我们始终牢记自己的初衷。达文巴人将努力避开所有潜在的危险，专心致志地寻求宇宙之道。”

沿着河岸边走出一段距离后，安秉臣停了下来。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俩人，能不能请你暂且摒弃联盟执政官的身份，告诉我，蒙珀，你认为陶图格联盟接下来将会怎样？”他不相信，这位委员会执政官中的见证者会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也不思考。

“混乱。”蒙珀的回答简短而精辟。

“这种混乱，对达文巴人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很糟糕。贸易公会已表现出对达文巴人异乎寻常的好奇心，他们绝不会就此收手，也肯定不会止步于语言的交流。”

“那么，达文巴人愿意为联盟的安全与和平贡献自己的力量吗？”

“我们不会直接参加战争，最高长老会绝不同意达文巴人卷入任何武装冲突。”

“如果只需要你们提供军事手段以外的援助呢？”

“我会向最高长老会转达你的意思，她们本来也打算在见过诺瓦之后接见你。”

安秉臣点了点头，他从蒙珀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达文巴文明史上也曾有过战争，对吗？”

蒙珀在河岸边盘着身体坐了下来：“我们得到的深刻教训是，战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么，如果没有武装力量的庇护，你们如何发展壮大到今天的一亿人口？”

“选择。”蒙珀的回答仍然简短而精辟。

安秉臣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可是，大多数物种都不像你们这样幸运，能够借助引力子跳跃技术来去自如。”

“我也很遗憾，但这就是达文巴人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