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纪念品。它是我的所有思维模式和记忆内容的全息聚合体，你也可以把它看成一个智能信息播放器。放心，它没有任何智库组件，不会伴随着我的死亡而消失。你用它可以开启寒霜号的识别系统，但那时候这艘飞船恐怕将只剩一个躯壳。如果有时间的话，带着它去见辛克星君赫济拉碌，他或许能帮助你重返故乡。”

说完这些话后，奥洛狄开始喘气，似乎感觉格外疲惫。接过那枚红色晶体的安秉臣注意到，老夏尔库的手掌冰凉，他的脊背比平时更为佝偻。

奥洛狄仰望着满天繁星，然后走到通道侧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波兹加—热托—萨玛—忽兰！”多哥人用微弱的声音念叨着。

“愿空间和时间…与你同在！”安秉臣也坐了下来，用同样的千进语给予回答。

当几缕黑色出现在执政官的下颌时，奥洛狄长吁一口气，合上了双眼。

和宇宙间所有的奇迹一样，生命总会在最不可思议的瞬间降临，也总会在无法预料的时刻结束。

环围在两人边上的四只卡鲁突然颤栗起来，不，那不是它们在抖动，而是这些机械精灵的轮廓正在变得模糊。三角体目器中的蓝光逐一熄灭，铅灰色的菱形合金躯体摇曳晃动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开始裂解消褪。

几秒钟后，四只卡鲁就这样消散于堑壕步道的空气中。

端坐在台阶上的奥洛狄一动不动，来自下颌的黑色很快扩散到苍老面容的每一个角落，直至最终占领伞盖形状的颅顶。

安秉臣站了起来，掀起多哥执政官的长袍兜帽，盖住了那张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脸。

天幕远方，不久前还若隐若现的那些马洛切克战舰，不知何时全都消失了。

安秉臣知道，在更多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正在上演着相似的景象。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位寿命远超人类的地外智慧生物的正常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