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凉的爪子缓缓搭在他的额头。

除了湿漉漉的水带来的凉浸感觉，再没有任何异样。

突然，安秉臣听到了蒙珀的声音：“诺瓦，是你吗？”

这声音清晰无比，但却没有距离感，他完全无法判断这声音究竟是从近处还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安秉臣猛然醒悟，这是蒙珀进入了诺瓦的虚灵空间，那个声音就在他的脑中！

“蒙……珀……”一个嘶哑微弱的声音从安秉臣脑海伸出泛出。

“诺瓦！诺瓦！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蒙珀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和焦急。

安秉臣感觉自己就像在倾听收音机中播出的话剧节目一样，能够清晰听到双方所有的对话，但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着。

“救……我……循环池……”诺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寂静中。

感觉额头猛然一松，安秉臣睁开双眼，看见蒙珀已经抽回上肢，闭着眼睛，垂手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完了……？”身后的奥洛狄皱眉问道。

“我不知道。”安秉臣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前后不过十秒钟，确实很快。除了听到声音，他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安秉臣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蒙珀的目光，那双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的碧绿眼眸把他吓了一跳。

蒙珀的声音终于又恢复了最初的沉稳淡定，不过她的音调却提高了许多：“来自特兰星系的安秉臣夏尔库阁下，达文巴人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这个先不提了。诺瓦现在的状态，还能持续……多久？”

“嘶……诺瓦大人危在旦夕。根据我的经验，她的意识将会在四十五小时后弥散，那将是内部连接体的彻底崩塌，一旦开始就无法逆转。弥散阶段将持续十个小时左右，之后诺瓦大人将在达文巴循环池中获得新生，但却会丧失此前所有的信息记忆。”

达文巴人的可以无限循环重生，但没有了前半生的信息记忆，那就等同于死亡。重新复生的诺瓦，虽然拥有和此前的诺瓦完全一样的外部和精神意识框架，但却只能算一个全新的达文巴智慧生命个体。

生命，本来就是由无数记忆和信息构成的经历。仅有，记忆一片空白，那绝不是原来的生命。

“我可以马上安排飞舟，立刻送你去天门星系……”蒙珀的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