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叫她的名字

“你是迦因!”曾泉道。

苏凡却苦笑了,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从过去到现在,我一直都是苏凡,你们说的迦因,我总是觉得,好像自己只不过她的替身,只不过是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出现在你们的面前,让我妈和爸爸不再有遗憾,而我,不知道迦因是谁,我——”

“那就好啊!这就好了啊!”曾泉道。

苏凡不解,看着他。

“你就是苏凡,那就做你的苏凡,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就像过去的那个你一样,只是执着地爱着一个人,坐着自己的要做的事,不管环境怎么险恶,不管面对怎样的艰险,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不认输,不放弃,坚持着一直往前走。”曾泉注视着她那依旧含泪的双眸,“苏凡,你忘了你是怎样的人了吗?”

我——

“我记忆中的苏凡,是个很傻,傻的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却始终在坚持着心中所念的人。虽然很迷糊,迷糊的简直不得了,可是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很清楚,她知道她爱谁,她知道什么人不该爱。哪怕霍漱清给不了她一个名分,哪怕不能和霍漱清像正常的恋人一样,她还是没有放弃。哪怕郑翰用各种夸张的手段追求,可她就是不会去心动,不会移情别恋。哪怕在安全局遍体鳞伤,也不会说出任何一个违背自己心意的字。哪怕穷途末路,哪怕艰难到需要去超市里打工,大冬天住没有暖气的房子,也不会去走回头路。”曾泉道,苏凡的眼睛,润湿了。

“这就是我认识的苏凡,就是我记忆中的苏凡,我从没有忘记,所以,你,也不要忘记了你,好吗,苏凡?”

苏凡,怔住了,愣愣地坐着。

是啊,这就是他记忆中的苏凡,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办法忘记的苏凡,那个苏凡,不是他的妹妹,是他最美好的那段记忆,而现在——

记忆,是要被封存起来的,记忆,终究只是记忆,而现实,就是现实!他的现实,就是他要面对的和方希悠的婚姻,他们的思考。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苏凡!”曾泉道。

这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叫她了吧!

生命里,总有很多人让我们难以忘怀,那些人,代表了某个时期的自己,或是年少轻狂的自己,或是最快乐的自己,或是最悲伤的自己,最落魄的自己,最疯狂的自己,最羞涩的自己,最怯懦的自己,最愚蠢的自己。只因为曾经的那个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回来,哪怕是让自己讨厌的那个自己,也没有办法再回来,所以就这样一直怀念着过去,怀念着过去的人。

可是,不管到何时,人总要想办法让自己面对现实,毕竟,你现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真实的,你现在的痛苦甜蜜,都是现在拥有的,过去不管是美好还是灰暗,都是过去了。

正如歌词所唱的那样,你始终都不明白,每一个真实的现在,都曾经是你幻想的未来。而未来,总是要来到的,是不是?如果现在不能做好的话,未来怎么会是好的?

夜色,越来越深。

{}无弹窗“那么你呢?”苏凡举杯和他碰了下,喝了酒才问。

“我?我怎么了?”曾泉不解。

“你现在还是喜欢着那个女孩吗?”她问。

曾泉怔住了,反问道:“你呢?你还喜欢覃逸飞吗?”

苏凡也无言以对。

“其实,我现在也慢慢想明白了一件事,你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你自己的心情,你想要爱这个人,那就放在心里好了,看着她幸福快乐,这就足够了。”说着,曾泉望着苏凡。

哪怕她不知道他说的人就是她,可是,他依旧希望自己的心意,最后的心意,一直以来的心意可以传达到她的心里。哪怕是不能成全自己这份感情,可是这么说着,好像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慰藉,给自己一个交代。说出来,心里就会放下了,不是吗?很多爱,因为没办法说出来,才变得越来越重,重的让自己没有力量去看见其他的风景,眼里只有自己的那份执着。

是啊,放在心里,看着她幸福快乐,这就足够了!

“这个世上,很多事都我们人力无法控制的,两个人能够相遇,能够聊得来,要靠缘分,可是,想要在一起,好像依靠的就更多的,很多的很多的因素。”曾泉道,“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办法放下那个女孩子,甚至我想过找到她和她在一起,可是,人,总是不能自由的,是不是?不是说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身上还有责任,没办法推卸的,对家族的责任,对家庭的责任,对未来的责任。可是,那么多的责任,只会让人越来越孤独,越来越想要拥有一个自己想要的人,和那个人在一起——”

苏凡望着他,沉默不语。

“当和自己的伴侣产生矛盾的时候,就会想,如果我和心里的那个人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她是不是会更理解我,和她在一起我是不是更轻松一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可是,一切都只是如果,自己想多了,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陷进去,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没办法和身边的那个人交流,最终——”曾泉说着,给自己倒了酒,仰起头喝掉了。

是吗?她是不是也这样想过?和霍漱清闹矛盾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想过和逸飞在一起会更——

“你,还爱逸飞吗?”曾泉看着苏凡,问。

苏凡闭上眼。

那三年的种种,没有办法视而不见,逸飞——

“可是,迦因,不管逸飞过去怎么对你和念卿,不管你的心里怎么看待他,现在,他要结婚了,他,不再属于你,他——”他望着苏凡,道。

泪水,从她的眼里涌了出来。

“很痛苦,是吧?”他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