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笑什么?有好玩的事?”他好奇地问。
她怎么好意思告诉他真相,却说:“您的名字很奇怪啊!”
姜毓仁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便笑了,说道:“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实习老师点我的名,竟然叫江敏仁,喊了好几遍都没人回答,后来有个同学才提醒说,那个字不念敏。”
她失声笑了,说:“您这是在提醒我点名之前一定要查下字典吗?”
她总是会让他惊喜,他想不到她的反应竟是这样。
“是的,顾老师,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念错名字是很丢人的事。”他笑着说。
“还好还好,目前为止我还没出过这种错,不过呢,以后我会注意!”她的语气也带着开玩笑的口吻。
他在那头没说话,却是笑了。
不管是谁,此刻都感觉心头一阵轻松,可是姜毓仁的心情比她更加复杂。
“哦,时间很晚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她说。
“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他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她说。
他“哦”了一声,道了晚安,就挂断了电话。
她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
姜毓仁坐在书房里,许久都没有动。
聂瑾的突然到来,难道是老天在提醒他不该继续犯错了吗?
错,他是犯了错,却不知从何时开始犯下了这样的错。
他忘不了那夜和她在夜市狂奔的经历,忘不了地下通道那个吻,忘不了她出浴后那嫣红的脸颊,忘不了那件裙子上飞舞的彩蝶。甚至从那夜之后的好几天里,他的眼中总是会闪那夜的情形,以至于在台湾参观时不经意间看到那条闪着彩虹色光芒的手链就想起了她,那彩虹色像极了那夜在她裙子上飞舞的彩蝶。
这三十多年间,从未给别人买过那么廉价的首饰,他很想给她买一件贵重的礼物,可是,任何一件珠宝都比不上那条手链带给他的惊喜。那条手链好像就是上天遗忘在那里,专门等着他来发现的。
心里,莫名的开始烦乱,似乎很多年都不曾如此。
第二天去了办公室,姜毓仁就赶紧给省第一医院的谢姓副院长打电话,询问聂瑾那件事,得知了院方的一些处理意见。
“姜厅长,您别担心,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谢院长道。
“那就麻烦您了,谢院长!”姜毓仁道。
因为姜毓仁在担任柳城市长之前是卫生厅的副厅长,省一院是下属单位,谢院长便依旧对他以“厅长”相称。
挂断了电话,姜毓仁想了想,给常书记拨了个电话。
姜毓仁很清楚,常书记肯定知道了医院要怎么对待那件事,可是他姜毓仁必须让常书记知道他也是在关心聂瑾的事。
这年头,表面工作相当重要。
“聂瑾要去你那边?”常书记听完姜毓仁的汇报后,问。
“嗯,今天就会过来。”
“正好,过两天我也去你那里,到时候,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吃个饭。”常书记说,“就不去别处了,在你家里吧,家里自在些。”
“嗯,我安排。”姜毓仁道。
{}无弹窗这样美好的夜晚,这样愉悦的心情,怎能不让人开心地歌唱?
“我爱这夜色茫茫,更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着夜来香???”
不知怎的,她突然不自主地哼起这首歌来,脚步轻快地踩在人行道上,如同漫步在云端。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望着那串手链傻笑,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他方才的神情。
很想要忽视如此浓烈的情愫,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他布下的情网,难以自拔。仿佛他用手链拴住的不是她的手腕,而是她的心。
姜毓仁回到住处冲了凉,想要给她打电话,却还是放弃了。
也许,她已经休息了吧,毕竟时间也不早了。
和往常一样,他还是选择了在睡觉前打开电脑看看新闻,却突然接到了聂瑾的电话。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给他来电话?
“怎么了?你有事吗?”他的语气很平淡。
电话那头,聂瑾却是沉默不语。
他本来是很随意地浏览网页的,却因为聂瑾这沉默而起了疑。
“出什么事了?”他问。
聂瑾在那边长叹一声,许久之后才说:“姜毓仁,我,出了点事。”
他不禁愣住了,聂瑾个xg沉稳骄傲,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是根本不会有这样低落的情绪。
“怎么了?你说。”他说道。
“前天我做的一个手术出了问题,病人,病人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了。”聂瑾声音低沉,说道。
“后来呢?”
“本来是没什么事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昨天病人家属来医院闹,还找了律师,说是要追查我的失误。”聂瑾说。
“那医院方面是什么意见?”他问。
“谢院长负责这事,他跟我们陈主任说,让我暂时先离开医院一阵子,等事情平息了再说。”聂瑾道。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他问道。
“我是不想你担心。”聂瑾答道。
姜毓仁深深呼出一口气。
“姜毓仁,我很害怕,我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聂瑾低声说。
“别担心,既然这样了,你就休息几天好了,医院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姜毓仁安慰道。
“姜毓仁,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医生?你说我,我是不是真的就,就没有职业素养?”聂瑾追问道。
姜毓仁揉揉自己的太阳xue,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越扯越远了?出了一次错就这么怀疑自己?你忘了你救了多少人吗?别再这样妄自菲薄了,好好在家休息,等待医院的调查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聂瑾才说:“今天早上我去医院,陈主任就跟我说了让我休假的事。你说,他们会不会不再让我回到手术台上去?”
姜毓仁没说话,聂瑾就在电话那头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不停地说着。
聂瑾做事很细心,当然,这只是针对于她的专业,除了专业之外,她似乎对一切都不关心。交往了两年多,姜毓仁很多时候都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为什么连女人的特质都不见了?
还好,这些年下来,他在男女之事上早就没有了追求,似乎所有的精力都在遇到聂瑾之前消耗殆尽。即便是两人独处,也没有热情去做些什么男女朋友之间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