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掌柜不知道该不该把让左孝文顶罪的事讲出来，一脸的犹豫。常爷看见了就问：“怎么，还不能让我知道。”

杨掌柜一咬牙，就将这事说了吧，反正到时候要是用上了，常爷也能猜出来，要是没用那更好。要是日后常爷知道却怪自己明明被问到却没有告诉他，那显荣的事以及自己有可能也要去那边的事还要拜托常爷呢。他说：“常爷，我们除了决定管好自己的嘴，不说出去，徐三刀还出了个主意，说是要找个顶罪的人。”

常爷也不意外，这种事自己也干过，常用的招，只是这顶死罪的人可不好找，便问了句：“顶罪的是谁啊？”

杨掌柜硬着头皮说：“是左孝文。”说出后，杨掌柜分明看见常爷的眼睛都能冒火了，握着酒杯的手也是青筋暴露，只是一瞬就被常爷收回去了，不见半点波动。

“找的倒是好人选，左孝文才来了半年，举目无亲，出了事也没人帮他说话。外地人更容易被怀疑成可疑人员，再有你们作证，不管是不是，都要拉去严刑拷打，说不定就屈打成招了。就算他没有招供，你们还可以用他是孝子的弱点，控制住他的老母，逼他认罪。你手中还有日本人的手枪，到时候带人去抓还能弄他个人赃并获。端的是好算计。”

杨掌柜可没想过后面的事，他只是想用钱买命，买不成也就算了，赶忙跟常爷解释：“常爷，我可没那个打算，我就是想跟他谈谈，我帮他照顾老母，他帮我儿子顶罪，就算他不同意，我也没想过威逼他啊。再说了，这也就是个打算，这个打算行不通，可以去想别的啊。”

常爷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徐三刀，只怕你提出找左孝文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后面的想好了。让你去劝他只是假象，他自己已经动手了，左孝文今天是不是没来？”杨掌柜点了点头。

常爷说：“徐三刀应该是已经控制住他了，在逼他就范呢。他也没想过把这个当做最后打算，而是逼左孝文答应之后就向日本人举报，他还能得到赏金，最重要的是在日本人那混了个好感，这就相当于给了日本人投名状了。”常爷在说的时候虽然看起来不悲不怒，可从握着酒杯那发白的手指已经能看出来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杨掌柜这次啊一拍脑袋，难怪当时徐三刀一点都不担心左孝文不答应，他所说的自己的手段现在已经用出来了，要不是常爷说，他还蒙在鼓里呢，说的是给四天时间劝说左孝文，都被控制住了，自己当然见不到左孝文了。见不到又上哪里劝他，四天之后，左孝文只怕已经屈服了。

杨掌柜现在是无比懊恼，自己那天就应该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左孝文的人头落地的时候，这因果怕是也要算自己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