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个路口。墙上张贴着三张大大的告示。上面果真赫然就是白影父子三人的画像影音,悬赏捉拿叛贼白影父子的命令清清楚楚。
看看有人走过来,白影赶紧颔首低头地快步走了过去。
在一处僻静的所在,白影换一身平日从没有穿过的黄色短短衣衫,变幻成一个白了双鬓的半老乡下老头。
大喇喇地昂首来到最能听到各路消息的春来茶馆,要了一壶茶。坐在了窗户边上,悄悄地听各色人等闲谈。
“没想到白帝还真下得去手啊!”
“是啊,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一个个的说砍就砍了。就更别提儿媳妇孙媳妇了。”
“听说除了那个三公子白影逃脱在外,白帝将自己所有的儿子全都杀了,是真的吗?”
“当然了。我们昨天还去看行刑了呢,几百号人啊,男的们全砍了。
一个个都在狂吼乱叫,大叫冤枉。那叫一个惨啊,我生下来到现在,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绘声绘色地言说。
白影顿时万分的难过,悲痛欲绝。他想要想一只野兽一样地嘶吼。
但这是人声喧嚣的茶馆。
他还是紧紧攥住了杯子,伸了伸脖子,强迫自己抑制住自己就要喷涌而出的呕吐欲望,继续听了下去。
“听说小孩子和女眷们全都流放去了蛮荒之地,也是昨天动的身。”
“我正好在城门口,看见了,一个个像蚂蚱一样串在长绳子上,垂头丧气,没精打采地往外走。其中还有好几个小孩子,有一个还被妈妈抱在襁褓里呢。
那些人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全部通过城门口。我就站在旁边等着戒严结束好进城,所以看得格外清楚。”
……
白影走出茶馆,慢慢在大街上摇晃。
悲痛而绝望。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白影和白昙月站在农舍门前喊了半天。这才走出了一个老妇人来。
“什么事啊?”老妇人疑惑地看着他们,眼光落在了大车上昏迷的苍月身上,眯起来的的眼睛里,眼光顿时有些凝滞。
“哦,大娘。……我们正是为了她来向你求助的。我朋友受了重伤。我们能不能让她和我妹妹在你家修养几天?”
白影赶紧请求。
“好啊,带进来吧。”有些嘶哑的平平淡淡的声音,似乎掩饰不住某种欲望。
苍月必须赶快卧床修养。他也必须赶快去白都城做事。
此时心急如焚的白影,听到老妇人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喜出望外,并没有听出一丝异样来。
农舍里面倒也干净整洁,但只有老妇人一个人。
将苍月亲自安顿到一张床铺上之后,白影和白昙月坐在了桌前喝着老妇人给他们倒的水。
“大娘,怎么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啊?”白影问着话,四下里看这户人家。
这里和其他青丘的普通人家并没有两样。
“老头子去世了,有个儿子,又被抽调去参军打仗了,就只剩下孤苦伶仃的我一个了。哎……”老妇人慢慢说着话,还擦着眼眶长长的叹气。
“可是青丘有规定的呀,家里的独养儿子可以不去当兵的!难道你们这里没有下达这个命令吗?”白昙月惊奇地插进来问。
“谁知道呢,前一阵子,上面来了人,说是年轻男子都必须去参军。就把我儿子带走了。”老妇人更加嘶哑了喉咙,再次慢慢的说着,拿衣袖不停地擦眼眶。
“大娘,你别担心,再过一阵儿,你的儿子就会回来了!”白影马上保证。
想起了苍月对叛军说的话,想起了白康对他说的话。白影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尽快平定叛乱,还老百姓一个安稳平静的生活。
白影再看一眼昏迷的苍月,狠狠心,转身出门。
他要走了。
他拉着送他出门的白昙月再次郑重地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