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三个人在车上。
白影和白昙月神情沮丧,灰头土脸的。
苍月却完全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不停地东张西望,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
“白影,这个叫什么,好漂亮。”
“黄线菊,只有青丘才会有的。”白影心灰意懒的回答。
“给我折几支来,你,说你呢!”苍月扯一下一个士兵的袍襟。
士兵看看苍月,再看看白劲湛。白劲湛想了想,点点头。
士兵就跑去折了。
“多折一些,我还要那白的,紫色的,各种各样的都要!……哎,你也去,帮我折几枝那个长长的穗子一样的东西来,搭配起来才会更好看!……”
结果,好几个士兵都去折花了。
“切,轻贱的样,真是又轻贱又小家子气!”白昙月不禁撇着嘴巴,对了苍月嗤之以鼻。
白影一副又疑惑又难以置信的模样,冷了脸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白劲湛也一时兴起,将苍月所说的长长的穗子一样的东西折来了,递给她。
“这个叫狐尾花,是我们青丘最漂亮的花了。你看,它就像我们狐狸的尾巴一样,又大又漂亮。”
苍月接过来,冲着花粲然一笑:“还真是,毛茸茸的,像极了,也漂亮极了。”
白劲湛就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停顿了,血液也凝滞不通畅了。
苍月拿着胡尾草轻轻地在脸上划来划去,望向远方,一抹微笑浮了上来。
白劲湛被迷住了。
白影看着,自然也是心动,但他更多的感觉到了悲哀。
身处绝境,性命难保,苍月却不能跟他心意相通,命运与共。
她似乎想要狐媚白劲湛,难道要改投白劲湛的怀抱。
性命攸关,虽然可以理解。但,这也太不应该是苍月的风格了。
听过了苍月太多传闻,但白影不信。
苍月怎么可能是以身事敌的人呢!
“白劲湛,你还有完没完!”白影忍无可忍地冲白劲湛怒吼起来,此时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而且又酥软得像一根面条。他难以想象让苍月也变成这样。
“你已经给她吃了和我同等剂量的毒药了。这药本来的量应该是一粒吧。你都可以毒死一头野牛了。现在我已经四肢酸软到走不动路了。何况苍月她还是一个弱女子,还要吃啊!”
“都说过你没有说话的资格了,还费什么话呀你!”
白劲湛对着白影恼羞成怒了,扑过来,狠狠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白影果真是没有了任何灵力,任何力气了。
顿时就像一个口袋一样的被打得扑倒在地。
“三哥!”“白影!”
白昙月和苍月都扑了过来。
但白劲湛一把就揪住了白昙月的头发,然后将疼得龇牙咧嘴大叫着的白昙月拽回去,还是扼住喉咙。冷冷地看苍月这边。
苍月蹲下身,扶住了白影。
白影俊美的脸都气歪了,嘴角渗出一缕血痕来。他瞪眼看着白劲湛,血红的眼睛好像要吃了他。
他瞪着白劲湛,扭头到另一面,狠狠地啐了一口。满嘴的血沫混合着半嘴的牙齿,全都唾了出去。
“白昙月!”白影又瞪向了白昙月,“你给我有点骨气。好歹你也是白帝血脉,好歹你比苍月还要大上几个月!
人活一世,大不了一死,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苍月,是你这个贱人惹的祸!”白昙月却将怒气发泄给了苍月。
“不许推卸责任,你既然年长就要有个当姐姐的样!
苍月是我青丘请来给爷爷看病的,爷爷命悬一线,全靠苍月救治。于公于私,我们都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白昙月气哼哼,却不再吭声了。
苍月掏出手绢帮白影擦去血痕,微笑着打趣他:“人说白三景人美剑幻琴绝,现在却成了人鬼了,而且说起话来也长篇大论没个完!”
白影定定地看向她。
眼神里分明在说:性命不保,你还笑得出来!
苍月也盯着他。神识放出了话。
那怎么办?
现在你又不想杀他,那就别做蠢事,鸡蛋碰石头!
“哼哼,都这时候了,还情意绵绵地看不够吗,有你们看的时候。”白劲湛有些酸溜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