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信了?”
纪淳冬点头:“恩,义父说是,那必然就是,你与他血脉相连,你们亲。他都认出你了,那就一定没错了。”
柳蔚笑得有些无奈:“那若我连外祖父都骗过了呢?”
纪淳冬猛地打量起柳蔚,脸色越变越白:“柳蔚,你,你别吓我……义父可将你当亲外孙女,你若是假的,那他老人家……”
“我是真的。”柳蔚怕真给小舅吓出好歹,赶紧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纪淳冬顿时松了口气。
柳蔚摇头:“我说是,您信。我说不是,您也信。您什么都信?”
纪淳冬一呆,瞬间反应过来:“你说我傻?”
柳蔚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说,您太容易相信人了,这样的人,做不了骗子,因为您连您自己都骗不了。”
纪淳冬却认定了:“你就是说我傻。”
柳蔚着急了:“没有,真的没有,小舅,您别生气……”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们文人对武人的印象就是这样,我知道。”
柳蔚都快哭了:“小舅……”
纪淳冬看柳蔚真的害怕了,倏地哈哈一笑:“我能骗人不?”
柳蔚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无语:“您吓死我了!”
纪淳冬叹道:“家里有一个聪明人就够了,你聪明就行了,舅舅都听你的。”
柳蔚无语:“小舅……”
纪淳冬再次一笑,摆手说要走。
柳蔚亲自送他到门口,两人还未告别,却听门外传来一道尖叫。
是师父的声音。
“你给我放手!容棱!你听到没有!给我放开!”柳蔚探头去看,就看门外大街上,容棱不知从哪儿将师父找回来了,不过他很生气,所以就揪着师父的耳朵,把师父耳朵都快扯掉了。
纪淳冬缺课太多,补是补不回来的了。
祝问松走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
纪淳冬看追不上老先生,只好驻足原地,反复琢磨对方之前说的话。
他脑子虽然不利索,但还真让他总结出了两点。
第一,老先生知晓他的身世。
第二,有人在算计义父。
想通这两点,他马不停蹄的往云府赶去。
祝问松没有回云府,纪淳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柳蔚与容棱出门。
见到他来,柳蔚与他打了招呼:“小舅行色匆匆,可是来找外祖父的?”
纪淳冬喘着粗气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找你。”
柳蔚一愣:“我?”
纪淳冬怕耽误她时间,问:“你要出去?”
柳蔚笑:“师父出去了,我与容棱去找找,老人家年纪大了,怕他老人痴呆不认得路。”
纪淳冬不知道啥叫老人痴呆,只含糊道:“我方才见了祝老先生,他说了些,奇怪的话……”
柳蔚眼眸闪了闪,往前走了半步:“奇怪的话?”
纪淳冬擦着额头的汗,往府门内走:“进去说,老先生说的话,我听着怪害怕的,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你肯定懂,你聪明,你帮着想想。”
柳蔚对容棱使了个眼色。
容棱点了下头。
三人进了府,找了个偏僻的亭子说话。
纪淳冬不敢直接跟义父说,他来之前就想好了,因为不知事情有多严重,他怕吓着老人家,就决定先和柳蔚通个气,她这个外甥女聪明,脑子特好使,她肯定有主意。
瞧见周遭没了生人,纪淳冬才一脸愁容的将祝老先生之前那些话,又复述一遍。
因为许多用词理解不了,他复述得也磕磕巴巴的,说到最后,他自己反而更糊涂了:“大,大概就是如此,你……听得明白吗?”
柳蔚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无意识的将两只手盘在一起,摩挲绞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