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安顿好后便给他们发过信,说来京后暂居云府,要寻他,就去云府寻。
纪淳冬是外将,官邸在原州,义父以前的太傅府又在他致仕后被朝廷收回,所以父子两在京城,的确是没有落脚地。
祝问松早等着纪淳冬这句话了,他脸上笑笑,嘴里也不客气:“那你小心些,临门一脚,可莫让那邪佞跑了。”
纪淳冬点头,又道谢:“一路多亏先生照拂。”
祝问松摆摆手,说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正在这时,周遭堵塞的百姓猛地“哇”了一声,突然齐齐惊叹。
祝问松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往上一看,便看到一只振翅雄鹰正好从他们眼前飞过。
然后周围百姓更骚动了:“哇!”
“哇哇!”
“哇哇哇!”
祝问松懵了,反复确定那些百姓真的是看到雄鹰飞过才惊呼,不免错愕:“你们京城人,连老鹰都没见过?”
纪淳冬见状也不明所以,正逢此时路稍微畅通了点,他连忙嘱咐人快些前行,怕晚了路又被堵了。
……
咕咕的朋友去云家是肯定找不到人的,柳蔚仗着三清神像撑腰,跟国师在外殿是杠上了。
国师盯着那对掷杯,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让人换了一对过来,让柳蔚又掷。
柳蔚笑得一脸讽刺:“不若国师大人给个数,您想看在下掷多少次,一百次,还是两百次?”
国师听出她话里的讥笑,磨着牙道:“这不可能!”
他始终认定了,掷杯不可能连掷无数次,皆为同一种卦象。
容棱这时走到柳蔚身边,贴着她耳廓,与她耳语两声。
在柳蔚引起国师注意力时,容棱已派人潜入内殿暗查,现在已有了消息。
“在吃饭?”柳蔚以同样细小的声音回复容棱,脸上表情都狰狞了起来:“还把我们家小祖宗给等饿了?”
容棱看柳蔚是气狠了,怕她回头打死小黎,赶紧补救:“珍珠也吃了。”
所谓法不责众,拉珍珠下水,柳蔚可能会打轻点。
柳蔚瞪了容棱一眼,冷笑:“你就惯吧,他今天成了这样,都是你惯的,今晚你睡书房!”
容棱一愣:“我?”
柳蔚斜睨着他。
容棱停顿一下,过了会儿,改口:“珍珠没吃。”
所以一切都是小黎一个人的错,跟珍珠无关,也跟他无关。
柳蔚嗤了声:“……呵,男人。”容棱:“……”
这么想着,道士也不敢应承柳蔚的话,赶紧拿着掷杯去找国师。
国师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参拜,没想到还掷了杯,掷了也就算了,还掷出仙人同意搜捕国象监的答案,他表情不善,瞪着那道士,眸中带着戾气。
那道士也知自己好端端的闯了大祸,只敢低垂着头不做声响。
国师思索一瞬,便拿着掷杯走回法相前,他将掷杯交给柳蔚,道:“居士再问一次,本官瞧着你掷。”
这是怀疑她作弊了?
柳蔚也不生气,一脸好脾气的接过掷杯,依旧双手合十,嘴里默念两句,然后往前一掷。
圣杯。
再掷。
圣杯。
再掷……
柳蔚看国师的脸越来越黑,她也不收手,一口气又掷了六次,得到的是六个圣杯的结果。
国师这会儿话都说不出了。
柳蔚眼眸弯成月牙,她像看不到国师脸上的黑气,反而琢磨着道:“不如再问问仙人,国师是否身体康健吧,您这一头白发,怎么瞧,都像患了什么恶疾?”
说着,也不等国师反应,一口气又掷了三次,又是三次圣杯。
最后一次掷完,柳蔚故意捂着嘴巴道:“哎呀,看来国师大人当真病入膏肓,危在旦夕呢。”
国师猛地瞪着她,目光像要在她身上戳出个窟窿。
柳蔚指着三清法相道:“仙人说的。”
国师:“…………”
……
小黎被困在了茶室前院,那国师方才接了役卫的话,匆匆赶了出去,但茶室这边却派了人驻守,且下了死令,不许这突然出现的小孩,与他怀里的黑鸟离开半步。
小黎看着周遭手持尖刀的护卫,他可怜巴巴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搂紧了珍珠,小声地问:“我们该怎么办?”
就在刚才,这群护卫在茶室前的天井布下了一片大网,他们若是敢动,这些人必会牵动天网,到时候被罩在网中,只会更难脱身。
小黎想不出对策,只好求助珍珠。
珍珠却没有回答他,它现在揣着自己掉下来的黑毛,整只鸟都废了。
小黎摇摇珍珠的身子,激励道:“你振作点,我们还要想办法离开!”
珍珠焉了吧唧的仰头看他一眼,而后轻飘飘的“桀”了一声。
小黎听着,脑袋耷拉下来,灰溜溜的:“通知娘亲?那她不是就知道我闯祸了吗?没有别的办法吗?”
珍珠没力气的把脑袋扭到一边,不理他了。
小黎很忧愁,想了好半晌,才哆哆嗦嗦的道:“那,那就去通知娘亲吧,不过,说得婉转点行吗,我还想抢救一下……”
珍珠所谓的传话,自然不是亲自去,它现在掉了毛,整只鸟都是废的,动都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