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按住了云氏,寒声道:“怕是也知晓了云家遭难,迫不及待来寻本宫的不自在了,无碍,本宫还怕她不成。”
云氏听皇后这是要让辛贵妃进来的意思,忙阻止:“她若又带什么含毒之物进殿该如何是好?娘娘若不好开口,我去阻挡。”
说着便真要前去,皇后牵住她的衣袖:“云家无端被告,她又来得凑巧,此事说不准便是她的手笔,让她进来,本宫倒要看看,她是否当真如此卑鄙,连本宫的族亲都不肯放过。”
云氏还是不同意,又想再劝,皇后已吩咐伺候的宫女,将辛贵妃请进来。
云氏无可奈何,只得尽力挡在皇后前头,并且下定决心阻隔辛贵妃带来的任何物件,不让其物,靠近娘娘半分。
可云氏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辛贵妃派出来的前锋,却不是物,而是一个人,文清公主。
谨遵母妃的吩咐,文清公主一进青凰殿,便泫然欲泣的红着眼眶往内殿跑,在云氏还未反应过来时,她闯进了殿内,然后一扎脑袋,扑进温温软软的皇后娘娘怀里。皇后一脸莫名,愣了一下,才小心的捧起文清公主的脸,看小公主哭得梨花带雨,她心口一酸,忙将小丫头搂着,细声问:“清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让人欺负了,谁欺负了清儿,告诉母后,母后替你做主。
”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无论是否亲生,所有妃嫔诞下子女,均要称她一句“母后”,便是辛贵妃家的两位公主,也不例外。
文清公主哭得稀里哗啦,本就爱哭的小丫头,这会儿就跟找到了主场,抽噎得怎么都停不下来,末了,还恹恹搭搭的告状:“母,母后,清儿,清儿方才,方才险些就死了……”
死了?
这话可太严重了。
皇后忙抬头瞪向一帘之外,静屹未动的辛贵妃,她一边给文清公主擦着眼泪,一边冷声质问:“究竟出了何事?”辛贵妃看女儿哭得如此轰动,也惊了一下,她只说让文清可怜一点,哭软皇后的心肠,好让皇后授权与她,让她彻查落水案背后的阴谋,但文清现在哭得这么严重,辛贵妃再看皇后瞧自己的眼神,那眸中
十足的威吓,竟是以为,是她虐待了文清?
辛贵妃有口难言,忙故作镇定的将之前御花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皇后听完,脸色已是大变:“岂有此理!后宫之中,竟有此等妄为之人,胆敢朝当今公主下杀手!”
辛贵妃正要再卖卖惨,哭哭弱,一直趴在皇后怀里痛哭的小公主却突然仰头,眼睫挂着泪珠,打着哭嗝道:“幸,幸亏有哥哥,哥哥,好厉害的!”辛贵妃一噎,心想怎么又聊到小哥哥头上了,能不能先说正事?
辛贵妃神色甚为凉薄,一想到那幕后之人为了离间帝后,竟胆陷害于她,她眼中的杀意,便凝为实质。
杜鹃在旁惴惴不安的问:“那咱们现今该如何是好?是去寻皇上吗?”
在杜鹃心中,皇上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这样将帝后、贵妃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事情,交给皇上,皇上定能将一切都处理好。
辛贵妃却只是冷笑:“你是说,有人视本宫的威严如无物,本宫却连亲手将他揪出来的本事,都没有?”
杜鹃连忙跪下:“奴婢并非此意……”“本宫知晓你是何意。”辛贵妃打断杜鹃的话,声色里满是恨意:“在你看来,本宫深受圣宠,既有人欺负到头上了,自该请皇上出面,为本宫平息,可杜鹃,你不知晓,方才在见到文清一身湿漉,哭得泪眼
婆娑,抽噎不止时,本宫的心有多痛!那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文清下手!此事,本宫要亲自过问!”
杜鹃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娘娘这是被触了逆鳞,气狠了,非要亲手将那幕后之人惩治了才肯甘心。
可这后宫,毕竟还是皇后做主,娘娘要越过皇后查探此事,怕是并不容易。
杜鹃心里正忧愁时,却见贵妃霍然起身,对下面道:“待公主梳洗完毕了,将她带来,换上那套白色的对绣小裙。”
小宫女应声忙去,杜鹃一脸不解:“娘娘要带公主出去?”
公主刚刚受惊,如今正该是好好休息才是。
辛贵妃面色清冷,沉声吩咐:“摆驾青凰殿。”
现在去青凰殿?
这不是要跟皇后对上吗?
杜鹃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自家娘娘到底想做什么。
没过一会儿,文清公主被重新穿戴妥当带出来,辛贵妃让文清与自己同坐鸾轿,在轿中,与女儿小声说话。
小公主心里还想着方才的小哥哥,脸上没有笑容,只沉闷的听着母妃说话,时不时的点点脑袋。
辛贵妃见她心不在焉,捧着她的小脸道:“清儿按照母妃所说的做呢,母妃明日便亲自书帖,请太傅过两日再将小哥哥带进宫来玩耍,可好?”
小公主一听可以再见小哥哥,立马来了精神,亮着眼睛狠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