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握着她的手指,道:“我陪着你。”
……
与此同时,县城那边。
成齐又跑到容府去串门,这次串门,他还带了一封信。
信是给纪淳冬的,但见到纪淳冬前,他先看到了院子里神不守舍的一老一少。
成齐是认识小黎的,但却不认识小黎身边的老人,他悄悄问厅堂里的云想:“那老头是谁?”
云想白了他一眼:“你称呼尊重些,那是容大哥的师父,之前不住这儿,昨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小黎把他叫来,两祖孙神神秘秘的在那儿呆了一早上了。”
成齐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怎么在意,得到答案后便东张西望,再问:“纪大人呢?”
云想指指后院:“给玉儿扎蹴鞠呢。”
成齐溜溜达达的去了后院,果然看到纪淳冬挺大个人,坐在个小马扎上,手里忙活着扎蹴鞠布,背上还背着个小婴孩。
那婴孩成齐也见过两次,是柳蔚的小女儿,府里的金疙瘩,平日谁都会抱着她带,但成齐还是第一次看纪淳冬带这孩子。
他觉得好笑,还真哈哈大笑起来了:“纪大人这是唱大戏呢,怎么还扮起小娘子了?敢问这孩儿的爹是谁啊?”
纪淳冬杀人般的眼神,冷扫过去。
成齐笑意凝固,吓得不敢再往老虎嘴里伸爪子,咳了一声,老实的递出手里的信,恭敬道:“原州来的,说是给您的。”
纪淳冬接过信,拆开看了两行,不觉蹙眉。
成齐撩闲儿,探头去问:“谁写的?”眼尖瞥到了信纸落款上,有“父言”二字,猜测应当是纪淳冬提过的那位义父写来的。
纪淳冬没回答,几下把信阖上,起身,往屋里去。
但起来时因动作太大,把背上的婴孩给惊动了,小女婴娇气得很,当即不乐意的哼唧。纪淳冬连忙放轻手脚,仔仔细细的把小女婴抱到怀里,笨拙的哄了两声,忍不住抱怨:“到底何时才把这孩子拿回去!真是要命了!”
红家村占地面积小,村内村民也少。
但围绕着村庄的月季花田,却又大又美。
柳蔚也因这瞩目的艳红,确认了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红家村白天遭了难,晚上又来了两个生人,村人们都非常警惕。
柳蔚立即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再说出与小黎的关系,淳朴的村民们这才放松下来,将他们请进村坐。
柳蔚看了容棱几眼,始终开不了口。
容棱便替她问:“敢问村中,是否有位姓白的老者?”
姓白的老者现在不在红家村,这是来之前柳蔚和容棱就知道的,小黎说过,姓白的老者多年前便离村远行,但两个月前,回来过一趟,且还是为了丑丑。
现今老者不在,柳蔚依旧执意跑这一趟,不过是想确定一番,确认那是否真是外祖父本人。
询问过程中,一些知道的问题,村民们都回答了,他们大概以为这两位公子是为缉捕行凶者而来,因此要对白叔的身份多加了解。
当容棱小心翼翼的问到白叔的亲人时,有村民说道:“白叔有个儿子。”
容棱一顿,立马看向柳蔚。
柳蔚:“……”
容棱握住她的指尖,牢牢的攥在手心。
柳蔚深吸口气,道:“很正常,毕竟几十年过去了。”
外祖母一直住在岭州,多年来,并未改嫁,晚年得了痴傻之症,心中想的,却依旧是分隔多年的相公。
柳蔚承认,当容棱跟她说,那位白老以前姓纪,是因怀念发妻,才替自己改姓为白时,她心中有多激动。
她笃信一夫一妻,她与容棱也好,她的母亲与早亡的父亲也好,皆是两情相悦,一心一意,哪怕其中一人离去,另一人心中,也始终留有一片空白,供以安栖。
柳蔚以为外祖父与外祖母也是,哪怕天各一方,哪怕时光荏苒,他们依旧彼此挂念,彼此相爱。
但是,原来有些人的情,并不一定就经得起时间的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