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看不清那册子里写的什么,而在马大夫翻找的时候,她也随口提醒:“像张麻子那种就很好,方便,直接,没有后患。”
马大夫点点头,册子停在其中一页,她道:“洪三。”说着,她把册子那页撕下来,直接递给了柳蔚。
柳蔚看着那页纸,纸上写了洪三的名字,还有他家人口,他的住址等等。
将纸折叠起来,放进口袋,柳蔚站起身来:“那我就先走了,今晚之前,老鼠药。”
马大夫也站起来送她:“放心,一定。”
出了马大夫的小院儿后,钟自羽不禁好奇起来:“那包银子,你还真给她了?”
柳蔚心里也隐隐作疼:“权当放在她那儿的,里头是六百三十二两五钱九文,我记得。”
钟自羽问:“不抓她?”
柳蔚摇头,一边往前走,一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抓回去也定不了万氏的罪,还打草惊蛇。”
“那老鼠药?”
“今晚你来拿。”
钟自羽脸色沉了沉,不太高兴的样子:“你不要总让我跑腿。”
柳蔚嗤了声,扭头看着他的脸,反问:“那你还能干什么?”
钟自羽噎了,卡了一下壳,才问:“现在去哪儿?”
柳蔚懒洋洋的模样:“文喜街三号巷。”
文喜街三号巷,以前也叫苏家巷,只因这条巷,在十多年前,是属于苏地主家的。
随着苏地主被抄家入狱,这条街被衙门收回,之后辗转,又卖给了一个京城商人,再然后,这里就成了文喜街,成了一条暗藏春色,销金腐骨的……那种街。
柳蔚鼓励的拍拍钟自羽的肩:“一会儿就到你发挥了,不要给我丢脸。”并不知道文喜街是什么意思的钟自羽:“???”
到最后,还是钟自羽又进了一回药材铺。
进去了一刻钟左右才出来,出来时脸色很不好,但走到柳蔚跟前,他还是点头道:“前面。”
每个地方都有黑医,这种赤脚大夫也分两种,一种是纯粹的啥也不懂,一种是有点本事,但本事还不足够给人医病看诊的。
但不管是哪种,干黑医这行当的,多少都有些三教九流的朋友。
药铺里的掌柜不愿得罪人,尤其是一个县里的,怕说多了被报复。但钟自羽用了点手段,威逼利诱还是问到了,对方说了一个人,马大夫,是东武三巷那边的,这人早年是个乡下大夫,在乡里就给人看过诊,跌打损伤都能看,后来进了县城,混着混着,就混起了见不得
光的买卖。
马大夫没有医馆,没有挂牌的大夫若想行医,顶多就是在家里开辟个诊房。有没有病人来看诊,只看人家信不信你。
柳蔚和钟自羽去的时候,是马大夫的徒弟迎接的,听说是来买药的,小徒弟没有做主,只说师父正在给人看诊,请两位稍等,还上了茶。
过了一会儿,诊房里出来两个女子,一个面戴薄纱,遮掩了容貌,一个伴随在旁,全程伺候。
应该是哪家的小丫鬟,陪着自家主子来。
那女子出来的时候看到堂屋有人,便下意识的低了低头,手牵了牵脸上的薄纱,显然是不想被认出来。
而柳蔚也注意到,那女子的发髻是妇人的发髻,并非少女的,也就是说,这是个已经嫁了人的少妇。
前一个客人走了后,小徒弟进诊房通报一声,没一会儿,就出来对两位新客道:“里面请。”
柳蔚和钟自羽一前一后进去,进去后,两人都有点愣住,因为这位马大夫,竟然是位女大夫。
瞧着大略四十岁的年纪,梳的是最简单的散髻,看到客人进来,她头也没抬,一边包着手里的药,一边比了下桌前的椅子:“坐。”
柳蔚走过去坐下。
那马大夫这才抬起头:“听说二位公子想买药?不知要买什么药?”
柳蔚眼睛环视了诊房一圈儿,最后稍微压低了点声音,含蓄道:“一些,不好说出口的药。”
马大夫点头,懂了。
她打开身前的抽屉,拿出一个药包:“伏龙散,三碗水煎成一碗,保准公子精力充沛,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