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柷和张家族人到达陕州上阳城时，距离他们离开洛阳已经过去了五日。和在新安城时一样，张家族人也没有进入城内，照样是在距离城门三里之外的一处空地上落脚。

城外，有着无数的流离失所的百姓们也在城外随意的搭着个简易的杂草棚子，拖家带口一个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眼巴巴的望着高大的上阳城。七七八八的年少无知的孩童露着屁股在空旷的地上互相追逐着、嬉戏着。孩子天真、干净的笑容也给了这些为躲避战乱而心中彷徨、茫然、无助的人们心中有了一丝安慰，有了一种寄托，还有着一种叫做活着的希望的种子在萌芽。

这是李柷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难民，放眼望去，整个上阳城之外的空地上面，遍地都是那种用几根枯枝，几堆野草随意搭建的比狗窝好不了多少的安身之所。整个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污浊之气，闻之让人做呃。地上，随处可见大小便更是让人难以忍受。还没有进入五月天就已经能够看到苍蝇蚊子漫天飞舞，实在难以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是怎么能够忍心住下来的。

“叔，咱们今夜也在这里休息？”

李柷朝着周围指了一圈，捂住鼻子对着张定国瓮声道。

“不在这里还能在哪？想晚上有个地方睡觉就赶紧过来帮忙。”

张定国头都没有抬一下，低着头继续整理着手中的帐篷。

“木子，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孙紫慧牵着小虎来张定国的身旁，蹲在身子帮助其一起整理着，抬头看着李柷站在原地还是望着远处眉头紧皱的样子就随口问道。

“叔，婶，难道你们没有闻出来这周围有什么气味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除了你小子身上的臭味，没啥气味。”

张定国站了起来，对着空中吸了吸鼻子，然后又在李柷的身边鼻子耸了耸道。

“嗯？还真别说，是有股难闻的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