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鹤一个个徒弟看过来,嘱咐道:“这一路也累狠了,都去歇着吧。之澜,韩庚,你们年纪大,多照应着点,有什么事先担待着,等老道来了再说。”
二人答应下来,齐云鹤满意地挥挥手,衣袖一拂,朝仙云峰而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众人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岳之澜主动担当起大师兄的角色,招呼师弟师妹进石室歇息。
推开厚重的木门,石室内一片漆黑,韩庚找来几根枯枝,扎了个火把,用火镰子燃着了往里一照,只见石室分里外两间,外间摆着粗木桌椅,门后倚着一架木梯,里间是一个凿空的山洞,地上铺着稻草,角落里整整齐齐叠放着几条毛毯。
岳之澜嘀咕了一句:“原来是通铺。”他瞥了一眼秦贞,心中犯起了嘀咕,小师妹虽然年幼,总不能叫她跟男的挤一处。
韩庚举着火把走到山洞最深处,抬头望去,只见头顶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足够一人进出,当下从门后搬了木梯搁在洞口,举着火把爬上去一看,果然还有一个略小的山洞,照例铺着稻草,放着毛毯。
他招呼一声:“秦师妹,你且上来。”
秦贞身材矮小,费劲地爬上木梯,走到韩庚身旁,看了几眼,道:“这里也是睡人的吗?”
“不错。你一个人睡在上面,会不会害怕?”
秦贞摇摇头。
韩庚道:“好,我们都在下面,有什么事叫一声。”
他仍从木梯下去,看着石壁上的亮光一点点退后,秦贞突然有些担心,她小心翼翼跪在木梯旁,探出头去往下看,却见韩庚恰好举着火把朝她看,一时有点害羞,赶紧缩了回去,和衣躺好。
岳之澜四下里打量一回,皱起眉头道:“这地方连窗孔都没一个,密不通气,点着火把气闷,还是早点睡吧。”
他把稻草往里堆厚一些,先让宋氏兄弟睡下,韩庚熄了火把,二人一左一右靠外躺下,看着门缝里暗淡的月光,谁都没有吱声。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韩庚叫醒岳之澜,二人放轻手脚走出英字号石室,迎着晨光舒展一下手脚,先到柴房去检点米面柴水。柴房的格局也是里外两间,外间是一个土灶,两口灶眼,坐着大小两只铁锅,门后有一口七石大水缸,缸边搁着一副水桶,里间有一个木架,摆放碗筷盆罐,只是跟齐云鹤说的不一样,缸里没有水,灶后没有柴,木架上也没有米面菜蔬。
二人商量了一下,岳之澜拾柴打水,韩庚上山去打野味。
天都峰顶有一眼苦汲泉,终年不涸,泉水循着山势百折千回,一直淌到山脚下,汇成清澈见底的水潭,形状像一弯新月,称为月牙潭,潭边林木苍翠,是拾柴打水的好去处。
岳之澜来回数趟,担满半缸水,拾了两捆柴火,把铁锅刷洗一遍,回石室叫醒师弟师妹。韩庚背负弓箭回到柴房,手里拎着两只山鸡,一只野兔,他从木架上取下瓦盆,缸里舀了些水,洗剥干净,撕碎了丢进锅里,煮了一大锅汤,香气四溢,惹人垂涎。
他们在昆仑山中跋涉十一天,整日吃干粮和烤肉,早就有些腻味,这一锅山鸡野兔汤,只加了粗盐调味,滋味却无比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