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回到宿舍,我还跟妳开玩笑但真心地说,要是回不了房就睡我房间,我到楼下公共空间睡沙发。
但后来妳试着开门竟然还真开开了,便跟我说了声晚安就回房了。
我有点失望,但想了想,不对啊!为什么杰斯一定要在妳那睡?妳一个女生,无论如何也不方便吧!为什么不能把他抬到我那儿?
虽然我记得颇清楚我之前是没这么做过的。但管他的,一次机会,豁出去了。于是,我便鼓足勇气去轻轻地敲了一下妳的门。
开门的是杰斯、一阵寒风和一股已经没那么浓的酒气。
“hi,很高兴认识你,我正要走。白白。”这可能是杰斯唯一一次跟我说话的全新记忆。之前我们应该肯定也说过话,但这么多年来,那些片段已被我忠实的潜意识囚禁在深渊的黑暗仓库里,跟那恐怖的小丑一起永不见天日。
“噢,hi。”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杰斯便已从门缝和我身边挤了出去,一边插着口袋故作潇洒地走向楼梯,一边还头也不回地不知向谁挥了挥手。
再一看门后,妳已经皱着眉堵在了又变得再窄一些的门缝儿那里,我瞄到妳身后的书桌上铺满了文件,肯定不是日文的。
“有什么事吗?”妳可能看见我往妳房间里看了一下,便自己也走了出来,把房门彻底掩上了。
“喔,那个……”我挠着后脑勺,唯有照直说……
“那现在他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妳听完后没再皱眉,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噢,那妳也早点休息。”我一边说着,一边退回了我自己的房间,慢慢打开门、关上。然后在门缝儿里见妳也回了房间,便随便收拾了一下,把包子放到楼下的冰箱里,刷牙洗脸睡。
……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现在,我把包子热了等妳上学。一如既往,九点零五分的时候,我们冲去学校,在早上的骄阳里,妳似乎一点也不怕那个墓园,就好像阳光能赋与所有一切生命,即使是死亡。
到了学校,我把放在保鲜盒(嗯,把杂七码八的东西放在保鲜盒里也是我的一个小控)里的半热包子塞了给妳,妳皱了皱眉,便跑上了楼梯。第一节小息的时候,我走到葵之楼,我们不约而同地拿着各自用保鲜盒装着还没吃的包子,没去猫头鹰,而是到葵之楼地面那层的西面,那是一个类似礼堂和食堂的地方,也可能就是以前工厂的食堂改装的吧,装潢很沉实朴素。偶尔学校集会,上课有些集体活动都会到这里,节假日会借给附近的社区搞一些诸如有机菜、手做小玩艺之类的市集。
平时这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四张长折叠桌和二十几张胶櫈子,靠墙的一张长桌上有饮水机、咖啡机和微波炉。另外,还有三部自动贩卖机,其中一部,是妳最喜欢的一部咖啡自动售卖机,售卖二十种纸杯装热咖啡。其中一种,只那一种,是极罕见的二合一无糖。一百二十円。
我们,尤其是妳,高兴地数了二百四十円的钢镚儿,买了两杯咖啡,坐在长桌旁,吃着刚用微波炉再“叮”热的大肉包子,我觉得有一种特别舒服的平淡。还有一个星期就第二次大考了,时间好像过得既有点儿快,又有点儿慢。过了今天,就又是周末,一个还没有行程,记忆里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平凡的周末。如果每个周末、甚至每一天都可以这么平凡,陪妳吃个热乎乎的大包子,喝上一杯即溶咖啡,那是多么美好的片段啊。
但周末注定是不甘平凡的,没关系,只要有妳在,去哪里、干什么都无所谓。即使有些刺激、有些疲惫、有些暗涌。
嗯,于是,我们,我们一大帮人,便约好了去aeon消磨至少一天,也可能是两天,甚至整个周末,谁知道。看心情,看体力,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