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苏杭下有天堂,尽管大夏一直天灾不断、但南京和杭州等江南重城却依旧繁华如同盛世!
县令听起来官小,但其实权力并不小、说威风一点可是百里侯。不过江南文风昌盛、不仅士绅家族多,而且个个来头不小,所以在这些地方做官必须要有护官符——否则一不小心招惹到庞然大物、丢官事小,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张家。”张言年从沈义仁的嘴里听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气得砸碎了自己最心爱的紫砂壶。
沈谦能做到侍郎的位置、张家是出了大力的——张言年的父亲当年是巡抚。
若只是断绝父子关系、张言年还没那么气,最让张言年生气的是沈谦不仅败坏了沈义仁的名声、而且连何静珊的嫁妆都吞了。
“事已至此也别去想太多,先在我这里住下来,等事情平息、舅父在帮你去找一份事。”若是沈义仁的名声没臭。凭借举人的人份、举荐他做县学学正对张言年而言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张家世代为官、张言年的人脉不是普通的县令可以比较的。
“有劳舅父了。”沈义仁并不担心名声的事——乱世混仕途,靠的是本事、光凭嘴皮和虚名可没多大用处。
“老爷、吃饭了!”
“先去吃饭。”张言年起身走在前面。
“怎么回事。”桌子上面摆着几叠酸菜和几个窝窝头。
“相公已经几个月没发俸禄了,就这还是我把首饰当了买回来的、爱吃不吃!”赵焱出自豪商之家,张言年的父亲当年之所以和赵家结亲、图的正是赵家的富贵。
张言年虽然为官清正、但也不是海瑞那样的狠人,因此张家并不是靠死工资吃饭的人家。在加上赵家是豪商、当年赵焱出嫁时可是十里红妆,所以张言年虽然很多年不管家里的俗务,但也知道张家绝对不会穷到这个地步。
“舅舅别生气、我不挑食,有的吃就行。”沈义仁看了眼自己的舅母,放弃了在张家暂时息身的想法。
“晚上舅舅在带你去见识下钱塘县的夜景。”张言年深吸了几口气,狠狠瞪了赵焱一眼。
科举之路、仕途之路都是要钱的,这些年张言年父子都是依靠赵家的财力在铺路,所以说话自然没那么硬气。
“做舅妈的本来没资格说你,但你母亲已经去世,我少不得只能替她说上几句。你舅舅幸苦数年才蒙巡抚赏识、有了升迁的机会,你如今声名受损、在江南士子之中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若住你舅父这里,会连累你舅父也跟着名声受损。”赵焱趾高气扬、倒有点皇后娘娘训诫臣下的气势。
“我看舅舅也写一份断绝关系的文字宣告天下好了。”对于沈啸极力污蔑自己名声的事、沈义仁还真不太在意——大象可不会去在乎蚂蚁的攻击。
“妇人之见……”
“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着做盘缠去投靠别人吧!”赵焱直接打断张言年的话、如同打发叫法子一般扔出十两银子。
“留着给舅母买点肉补一补吧,天天吃窝窝头把人都吃傻了。”沈义仁虽然不在乎名声,但可不喜欢被人这么教训,如果不是看在这个便宜舅舅的份上,说不定就掀桌子了。
寇白门赠送了五十两银子、倒不用在担心盘缠的问题。沈义仁抬腿就走,何静珊和沈一鸣急忙跟上。
“你看看他,果然是不忠不孝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