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说的对,逝者已去,自己要想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要想创建一番基业,为华夏子孙做一点事,那就得去面对这些血淋漓的现实。
或许以后遇到的会比现在这种还要残酷。
整理好心绪,李炎向徐晃感激的点点头。
正好段启回来,禀告士卒已集合完毕,李炎颔首道:“段启,你且说说军中现今有多少人马,多少粮草。”
段启显然是早已意料道新来的长官会问这些。
当即熟练的答道:“回禀将军,我军现有将士三千四百六十二人,其中骑兵一千三百二十人,步卒两千一百四十二人。
粮草尚能供应一月,再过二十日便到了领取军粮的日子。”
李炎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且带我去点将台。”
段启连忙应诺!
出了大营,不远处的空地上三千多士卒早已集合完毕,骑兵在左,步卒在右,排列有序。
队伍前方是一个三米多高木头搭建的简易高台,李炎看得暗自点头,看来这代理长官段启还是有些本事的。
登上高台,李炎看着眼前这些士卒或是木然或是凄凉的面孔,早先那些想好的慷慨陈词却是一句也说不出。
在一些士卒略显奇异的眼神下,李炎默默走下点将台。
走入最右侧的步卒行列前,看着眼前这名沧桑的排头老兵,李炎拍了拍他肩膀。
把他左手上那随意系上去的绷带解下来,认真的折叠好再系上去。
此时那老兵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却已是虎目含泪,旁边的士卒眼神也不再是方才的淡漠。
就这样,李炎一一拍着士卒们的肩膀一列列的走下去,遇到有伤的士卒就重新帮他们包扎,遇到盔甲不整齐的就帮他们整理一番。
午时的太阳已经开始毒辣,大风吹得军中旗帜猎猎作响,三千多士卒就这样站在空地上。
但却没有人抱怨一句话,有的只是低沉的抽泣声。
整整一个时辰,李炎掏出手帕帮最后一列的那名小士兵擦了擦额头的细密汗珠。
回到点将台,看着下面那三千多虎目含泪的将士,李炎没有过多的欣喜,更多的是感觉到自己肩头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扫了一眼众人,李炎高声道:“诸位弟兄,吾是李炎,是你们新任的长官。”
同时我也是你们的兄弟,华雄将军战死了,以后将由我来带领诸位。
我没能给诸位带来高高在上的地位,也没能给大家带来享用不尽的金银珠宝。
但是我李炎来了,从今以后,军中将士,但凡还有一口气在,我李炎绝不会将任何一位放弃。”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全场一片寂静,忽地全军将士异口同声的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歌声久久的在天地间回荡,不少士卒唱完早已是泪流满面。
李炎静静的等待大家稳定住情绪,方才开口道:“诸位弟兄,我知道你们之前有的是西凉军,有的是洛阳卫军。”
但如今你们做了我的士卒,那都是我李炎的袍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