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这做生意的就是这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东家是习惯性地开价了,曾瑾菡的还价虽然不符合他的心理预期,但是却符合市场行情的。杭州一地,多种桑树养蚕,这好的地方都拿来种桑树了。再加上丝绸价贵,所以杭州的地价也不便宜,一亩上好肥田,确实要十五贯钱以上,甚至地段好的,还要三十贯以上。
但是,瘦田的价格却不高,因为产桑叶不多,种桑树不划算,只能种水稻。所以,瘦田的价格在六贯钱左右。
不肥不瘦的田地,能卖出十贯钱,已经算高价了。这种田地的地位很尴尬,种桑树嘛产量不算高;种田嘛,又有点浪费,划不来。所以,这种田地反而是没人要的。曾瑾菡对曾家的生意,对杭州的了解不少,一下就说中了要点,那东家只能说道:“小娘子果然是杭州人,我交了小官人这朋友,四十五贯就四十五贯罢……”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验证过地契,我们就签字画押,送交官府厘定,钱契两讫后,我请员外吃酒!”
“吃酒就不必了,小官人要是赶时间,那就快些办事罢!”
张正书听着这东家的话,怎么感觉他比自己还要着急?
也许是察觉到了张正书的疑问,这东家也有点扭扭捏捏。但是,旁边的牙人却多嘴了:“小官人,你是不知情啊,这块地邪门了,不管是做甚么生意,到最后都是亏本的。而且不是亏小的本,而是亏大本。就拿这位员外来说罢,他先后开了米市、花圃、脚店,都是亏得血本无归……”
“就你多嘴!”
这位东家脸上也羞赧难耐,忍不住斥道。任凭谁被说中了心事,也是要恼羞成怒的。这位东家,也不例外。
“哦,还有这事?”
张正书也觉得奇怪了,要知道杭州本地的粮食不够吃,大多数是要从别的地方运粮食过来,才能维持得了城中几十万百姓的用度。所以说,在杭州城开一个米市,那绝对是有赚不亏的,可怪异的是,这个东家亏本了,还是亏大发了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