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皱眉道:“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孔子能狡辩直躬案,三北案,就给儒生定了性,他们肯定是孝在忠前面的。”张正书太清楚了,靖康耻也好,闯王攻破北京城也好,带头投降的,永远是一开始叫嚣得最欢的大臣。“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人,对于做官的来说,改朝换代,不过是换了个官家。但不管谁做皇帝,都是要倚靠他们当官的治理天下的,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赵煦默然了,因为张正书说的,都是实话。哪怕他不爱听,但这就是事实。
“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清廉如水的人,但这种人所图更大,图的是后世的名声。但做官的,真的有几个不贪的?”张正书好似在评论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平静地说道,“人性如此,以权换钱,自古使然。再加上我大宋律法对待贪官不严,百姓怨声载道也是自然的事。”
赵煦突然笑道:“你又不是官,这干你何事?”
张正书也笑道:“确实,从理论上说,并不关我的事。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可不想被外族奴役,再来一次五胡乱华。”说罢,颇有深意地看着赵煦,看他是怎么反应。
果然,赵煦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是笑道:“你这是杞人忧天!”
张正书暗自摇了摇头,果然,承平年代出生的帝王,对危机一无所知。
“不堪大用啊!”
张正书也是感慨,想来刚刚那一番话,是白说了。
不过这也正常,张正书一不是什么文坛领袖,二不是什么学术大家,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赵煦怎么会看重他的意见呢?只不过赵煦是见有人提出了不一样的说法,心血来潮,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可以说,赵煦看待百姓,就好像牧主看待自家羊圈里的羊一样。哪怕张正书是“大桶张家”,在赵煦看来也不过是只强壮一点的羊罢了。一个人,怎么会在意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