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腰粗带紧”,可是有典故的。话说在南朝齐时期,有个叫卢询祖的胖人,主客郎(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外宾接待办主任)李庶骂他“腰粗带紧”,而卢询祖也嘴上不饶人,说李庶是“短袍易长”,也就是骂他矮。这个典故呢,很明显就是骂人又胖又矮。
而“射天笞地”就更厉害了,语出《论衡》:“纣父帝乙射天殴地,游泾渭之间,雷电击而杀之。”也就是说的纣王的老爹帝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曾经弄个血袋往天上扔,然后用箭射之,并声称这是在射天。还用鞭子抽木偶,说木偶是大地。所以这“射天笞地”用作骂人作恶,狂得没边的。
护院哪里有什么文化,自然是被骂得还不了口,还以为张正书是尊敬他的。
骂人不吐脏字,这是骂人的最高境界了。只可惜,很多时候是对牛弹琴。
当然,这种精神有点像鲁迅笔下的阿q,只能求个心理安慰。没办法啊,打不过人家,你敢直接指着人家鼻子骂吗?万一人家恼起来,把你揍死了,你向阎王爷伸冤去?
这种蠢事张正书是不肯干的,还不如暗地骂两句,然后再寻机会了。只是来财不知道啊,还以为张小官人转了性子,想那天在和乐楼上,张小官人的骂人本事,可比泼妇骂街厉害多了。要不然那章衙内怎么会恼羞成怒,殴打成一团呢?
“来财,知道后门在哪么?快带我去!”
张正书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正门到不了,就去后门吧。
来财也不含糊,把张正书领到了后门。
这时候,恰好有个年纪稍大的老仆,出门倾倒泔水。这泔水,其实也是肥料的一种。可曾家是丝绸商人,也不曾在汴梁城有甚么田地,所以这泔水也只能倾倒在后门了。待得破晓时分,自有菜农来收,算是互惠互利,不要钱的。其实,在广福坊住的人家,大部分都是这般。不止是泔水,夜香也是这样的,有专人在半夜每家挨户收马桶中的粪便,拿去沤肥。
“正是时候!”
张正书心中欣喜,连忙上前拉住了这老仆,亲切地问道:“敢问老者,可是曾家僮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