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魏沂山下

世间纷争的源头,几乎都是源于魔种和人类。

历史上有数的覆灭之战,背后都有魔种的影子,他们天生在人族的对立面,不死不休,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叶少均赶到未央宫之时,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清除掉,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混乱的气息,破败、邪恶、残忍、无序、阴冷,纠结着种种恶念,庞大而无法想像,叶少均稍一触碰,就感觉自己被黑暗笼罩,要被拉进无底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在这黑暗之中,叶少钧就是怒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倾覆,那邪恶的气息简直无可匹敌,仅仅打散的一丝气息,便如此可怕,很难想象这邪恶气息的主人是如何通天。

叶少钧想到稷下学宫的宫主,或许只有这高高在上的这一位,才能稳稳压得住这邪恶魔气。

随后叶少钧意念一动,识海中游离的剑势汇聚,然后骤然划过,割断自己与邪恶气息连接的那缕意识,神识这一下子清明过来。

在人汇聚得更多之前,叶少钧已经抽身离去,在他道基崩坏之后,想要他难堪的人实在太多,而他每一次动用剑势,对他现在他虚弱的体魄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负担。

现在的他,不宜动武。

日斜三分。

碧空中,一头白尾鹞鹰龙云层中穿下,如一支利箭穿过剑宫,落在正在打坐吐纳的叶少钧肩头,叶少钧取下鹞鹰脚上绑着的秘条,上面只写了“魏沂山”三个字,叶少钧脸色微微变动了一下,起身回剑宫取了罗生剑,牵了头九翅鸟,便往魏沂山赶去。

叶少钧当初废道,道基被坏,正是在这魏沂山中,三个月前,魔种与妖物突然密谋联手,一夜之间大举侵占魏沂山,方圆百里的人都被圈禁起来,施行巫毒之术,那几日苍穹都被染红,黑压压的,短短几天时间,就有数十万百姓遭受荼毒,血水都可以汇成一条河,惨绝人寰,如修罗地狱。

叶少钧怒发冲冠,盛怒之下只身入瓮,内外夹击,杀了个天昏地暗,最后被一群发狂的魔种自爆波及,打散了周天真气,坏了一身道行,险死还生,最后巫术被打破,妖物和魔种被斩杀干净,叶少钧也已经废道,不复往昔。

只是道之所向,虽千万人吾往矣!

叶少钧半点不后悔。

祸乱之后,赵国遣兵驻扎此地,同时输送物资,赈灾救民,安抚民心,魏沂山一带,这才逐渐恢复。

事后叶少钧感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魔种和妖物勾结在一起,进行巫术血祭,从而快速的获得力量,这种力量邪恶浑浊,是魔道常用的手段,但论天时地利,魏沂山一带靠近不少宗门,离稷下学宫更是不到一个时辰的距离,选在此地绝对是下下之策,无异于虎口拔牙,自找死路。

可以说整个九州,整个蛮荒长城内,这七国之地,随意一处,都比此地要更加适合安全,事出反常必有妖,叶少钧让法宗门下弟子吴生帮忙盯着此地,一旦有异动,便第一时间联络他。

没想到时隔三月,魏沂山果然又有情况出现。

吴生站在魏沂山下,四周的树木都被砍断,出现一块空地,十分显眼,地表有一个明显如蛛网般开裂的凹陷,是被厚重的力量打压过才能形成,空地中间,有一个被打的几乎不成人形的人,头生双角,竟是魔种,血在中间积成一洼,这头魔种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吴生搬了一块青石在中间,一屁股坐在上面,一把巴掌大小的法剑在他掌间沉沉浮浮,他脸色阴沉,心情十分沉重。

叶少钧驾驭九翅落在吴生前,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头魔种。

三月之前那一战后,魔种和妖物应该已经被杀绝驱逐,就算有落漏网之鱼,后来赵国接替下魏沂山,上万驻兵层层盘查搜查,几乎杜绝魔种再现的可能,风口浪尖,魔种也不会自找死路。

“你猜我在魏沂山碰到了什么?”吴生从青石上跳下,盯着叶少钧,带了几分审视:“我真替你不值,打生打死废了道基,结果却不清不楚栽在了自己人手中,真是可悲。”

吴生抛出一枚八角令牌,丢给了叶少钧,令牌一面刻了一个“稷”,另一面则是刻了一个“兵”,这是稷下学宫的社稷令,神兵殿的信物!

如叶少钧腰间,正挂着一面同样材质的令牌,唯一的区别是他那枚令牌刻“兵”的地方刻了个“剑”,代表着他剑宫弟子的身份,这社稷令,是稷下学宫每个弟子身份的象征,也是出入稷下学宫的通行今,每一面令牌,上面都有周天大铭文,蚀刻了每一个弟子的气息,独一无二,做不得假。

只要到执法殿一查,便可知晓这枚社稷令所有者的姓名,都否定不了。

“十天前我发现有魔种出现在魏沂山附近,当时为摸清楚他们的目的,没有打草惊蛇,我暗地追踪搜查,毕竟发生魏沂山惨案后,这些魔种不死心,还在附近逗留,那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魔种的头绪没有摸到,却发现了稷下学宫的人在跟魔种交涉,我过早暴露了,然后那个魔种被我打死,神兵殿的那位则被我放跑了,毕竟是稷下学宫的人,我小小法宗可不敢杀。”

“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是你吴生不敢做的,我看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用他引出种种线索,顺藤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