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一愣。
什么意思?
纪云要亲自接管、查出真相,还是……他要销毁资料,不许自己继续调查?
“纪教授,不如咱们重新给苏小姐做一次检查吧?”康平试探性地问道。
“没这个必要!”纪云大手一挥,冷声道:“我要你立刻停止对这件事的关注,把精力放到夺情解药的研制上!”
“可……苏小姐不像是无法怀孕的体质。”康平皱起眉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纪云非要自己停止调查。
“你是在怀疑明家最新的检测仪,还是在怀疑我?”纪云轻蔑看着他,用讥讽的口吻道:“区区一个博士生,书都没念完,见过几个病患?你认为自己比我还高明吗?”
康平终究是脸皮薄,他被训斥地面红耳赤,又不敢说出质疑纪云的话。
他憋了半天,才道:“纪教授,我当然不怀疑你。但任何设备仪器都可能出错,即便是明家的……”
“放屁!!”纪云怒吼一声,指着康平的鼻子骂道:“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提意见?滚回去多念几本书再来,真以为拿了个博士的头衔就上天了?你只是个助手,助手明白吗?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讽刺挖苦的恶毒语言,隔着墙传了出去。
其余五名博士生听见了,忍不住瑟瑟发抖,在心中悄悄为自己的同学兼好友祈祷。
康平被骂懵了,他茫然地看着纪云。
这还是那个学富五车、涵养极高的学者前辈吗?
怎么像泼皮皮流氓,骂人的嘴一旦张开,就彻底停不住了。
纪云还在骂。
“就凭你这点本事,敢质疑我?质疑明家医学技术?什么东西?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只是我研制夺情解药的助手,洗个试管、擦个烧杯还可以,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羞辱,康平终于从最初的胆怯、愧疚,渐渐有了一丝不服输的抗争精神。
他咬着牙,颤颤巍巍地说道:“纪教授,我和您没法比。但苏小姐大学四年的体检报告,数据与检测仪的完全不同。我有理由相信检测仪出现了故障。希望您允许我对检测仪做一次调试,确保它没有出现损坏。”
“我不允许!”
纪云动了真怒。
这个该死的博士生,居然敢做出威胁自己的事情?
真以为自己不是庄园的主人,就收拾不了他?
“你给我滚。”纪云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的实验小组只需要五个助手。你从哪里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沈先生那边,我会负责说明。”
康平脸色惨白,目瞪口呆地盯着纪云。
“纪教授……您……你什么意思?”
“你被开除了,蠢货。”苏情画在一旁,也忍不住说道。
开除?
这是极不光彩的事情。
若在业内传开,康平纵有博士学位,但他曾经被开除的经历,几乎会成为人生最大的污点。
冷汗直流。
一个声音在心底告诫康平,如果现在向纪云屈服,或许能保住自己的前途。
但最终,康平依然倔强地站在纪云面前。
他没有下跪,没有求饶,甚至没有半点妥协。
“好,我走。”
只说了三个字,康平便闷声离开了房间。
当天,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走出庄园的大门,再也没有回头……
钟伯过了几个小时,才从另一名博士生的口中得到消息。
“纪教授,您开除了一位助手?”他惊讶地赶去询问。
“是的。”纪云早就想好了对策,他表情凝重道:“我们现在要全力以赴,寻找破解夺情药效的配方。可那个叫康平的傻小子,却还把心思放到其他地方,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是这样?”
钟伯一愣,倒也能接受纪云的说法。
在老管家心中,再没有什么比研制夺情解药更重要的事情。
其余五位博士生并非当事人,也不知康平为什么惹怒纪教授。
那一番冲突,大家只能偏听偏信。
纪云怎么说,便是怎么回事。
搞定康平后,趁着四下无人,纪云悄声对苏情画说:“今晚来我房间?”
“不……”苏情画心中十二分的不愿意。“我们最近有点……太多了,大家会起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