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卿将纸条抓入手心,缓缓用力的将其抓成了一团,浑身颤抖,白娘娘扭过头,眺望小湖上的白莲,微微一笑。
“叮!”,一声清脆的利剑出鞘声在她身后响起。
白娘娘猛然转身,却见宁长卿已经将佩剑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书生亦可拔剑!
“走啊!还你了!”,血沫从他口中随着话语喷出,在亭子里画出一副血雨图,他身影向后摇晃,靠在了栏杆上,单手撑着栏杆,最后还是无力的滑在了地上。
此时,他面容却依然冰冷,不带丝毫暖意。
白娘娘看着倒在地上的宁长卿呆了一瞬,眼中满满都是不解与懊悔,“为什么?”
随后她痛苦的一声嘶吼,头顶长出两个粉红色的狐狸耳朵,身后三条尾巴如同受到极大惊吓猛的立了起来,疯狂的扑到了宁长卿身前。
紧紧的握住那把剑上的那只手,惊慌失措,想将利剑拔出却又不敢,只能将自己学会的一式治愈术疯狂的施加在他的伤口上,却有些于事无补,只能减慢那鲜血涌出的速度,穿心之剑,药石无救。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你让我生完气不就好了吗?你不知道我生完气就没事了吗?你怎么傻乎乎的当真啊!”,白狐抽噎痛哭,泪水不断涌出,跌落在宁长卿的胸口,融入他温暖的鲜血中。
直至此时,一丝温暖的笑意才出现在他的脸上,还好,她心里还有他,他很心安。
他松开剑柄,努力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满是鲜血的掌心,恋恋不舍,“我怎知道你是假生气,你以前从来没对我生过气,所以这次我就当真了,好了,没事的,别哭了,脸都花了,我欠你的……也欠这个国家子民的,我不贪这权利,你便不会出山,国师便不会寻到你,这事也许便是另一番模样,在其位,不尽其力,早已是罪该万死,因我而起,便由我来结束吧,我死后,你就走的远远的吧,回山里也好,回那房子……也好,再走晚了,那几个和尚要来了,下辈子,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白狐苦笑,摇头道:“晚了,来不及了。”
一团脚步声从假山后传来,玄奘四人便已绕过假山,出现在了庭院门口,原地落步。
宁长卿望了眼院门的悟空众人,艰难的扭过头,抿着嘴,艰难开口,“扶我起来!”
白狐满是泪水,将他扶起,随后他猛的一把将白狐推到了后边,龇着牙喷着血,猛的将利剑从胸膛再次拔了出来,左摇右晃,却不倒下!
何为正气?
将军流泪,书生流血!
“走!”
宁长卿提着剑,一步一个血脚印,朝玄奘等人迎去,一步,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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