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了那男子的面前,道:“父亲,你为何让三十七殿守卫阻拦我!”
那男子眉目紧蹙,道:“你怎么出来的?”
女子笑了,笑得有些狰狞,道:“怎么出来的?你看我这剑上的血,是何人献祭?你想拦我?除了父亲你,殿中谁能拦住我!”
田宗乐眼中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女子不是那他朝思夜想的人又是谁?可她这一身的杀气与鲜血,却是让他难以置信!
女子看到了田宗乐眼中的挣扎,问道:“我,吓到你了吗?”
田宗乐苦笑着点点头,道:“是的,就像我第一见到你,你把我吓得不轻,可你剑上染血,面露杀意,我还是知道,你,就是你。”
女子丢掉了剑,一把将田宗乐拥抱在了怀中,放声大哭,田宗乐猛然觉得,自己在风中雨中飘摇,经历秋风寒冷,却是依旧值得。
他们终于相拥在了一起。
“你在风里,在雨里,等了我很就久吧!”
“风中这般的冷,雨中这般的冷,若不是你留给我的一丝挂念与柔情,我或许不能再见到你。”
两人低声说道,可那男子却是勃然大怒,道:“哼!真的是郎情妾意!好不自在,我这就将你这小情人杀掉!看你如何处之!”
莞尔,这男子便出手了。
不出意外的,女子拦在了田宗乐的身前,道:“你若是杀他,便先将我杀了!”
男子厉声说道:“你不要忘记了你的使命!不要忘记了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女子痛苦万分,摇头说道:“父亲,我怎么会忘记?请等等,我与他道别,可以吗??”
男子欲言又止,抬起的手又放下,终究是拂袖而去,道:“明日清晨!我便要离去!若你依旧执迷不悟,我便将这小子的家族宗门一并毁灭!”
说完这话,他便就此离去了,留下了两人,待在这冰凉的,落完冷雨的山中。
女子沉默了半响,道:“你知道吗,这世上,总有人无法与相爱之人一起白头。”
田宗乐沉思了半响,道:“不,我会与你一起白头,即便是,天各一方!!”
女子笑了,笑得极为灿烂,她说:“活下去,就算天各一方,我们也能相守白头”
女子飘然离去,就连姓名也未尝留下,或许是担心牵挂,所以留下的东西屈指可数。
一个拥抱,一个承诺,一生相守,天各一方。
岁月如梭星似剑,一去不返度三年,这年,田宗乐已经十七岁了。
六指琴帝留下的吟风古琴果然是把好琴,正如其名,好像那记忆中吹过的每一道印象深刻的风,留下风声呼啸汇聚在脑海之中,可风过了,你捉摸不到,风的痕迹。
只记得这风声,再度吹起时候,你可以记得它,就像田宗乐如今的琴音,无人可以听出其中的高深或是底浅,同一首曲子,即便音调一至,你也可以凭借这熟悉的风声,听出,这是田宗乐的手笔。
他也不过十七岁,却是达到了有些人几百年岁月都达不到的境地!
偏偏他不愿意修炼。
这或许是苏远古在旁提点。
三年之前,他曾经问过苏远古,入得宗门又如何?
苏远古的回应很简单,入得宗门,明争暗斗无数,你不惹人,总会有人惹你,并且,道途艰辛,不若做一个凡人,遇飘零行遍地泥泞,随清风安一隅扁舟。
这是张笑来曾经说过的话,或许,也是他一生所愿。
修道追逐长生真的好吗?或许并不好,但这并不是苏远古真正想要阻拦他的原因。
而是因为,苏远古知道,田宗乐,会是魔剑的主人,若是铸造出了魔剑,怎么会没有杀戮?
苏远古或许是想阻止这一切,可他也知道,他经历的不过一段记忆,这记忆不管如何,都会朝着最终的目的而去。
那就是魔剑。
苏远古所做的是徒劳吗?可他不阻止田宗乐修行,那就不是他苏远古了,苏远古如此痛恨妖魔,即便眼前经历的是不可更改的注定命运,他依旧还是想要,尝试一二。
田宗乐到了十七岁都还沉迷与琴乐,不问修道,可苏远古的心中,依旧还是担心。
这一日天青气朗,田宗乐带着他的吟风古琴来到了城外青山之上,坐落与一片瀑布之下,回想起来,当初那六指琴帝所演奏的曲子。
那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可琴声之中的玄奥,却是让他久久痴迷,至今,都无法忘记。
先是坐卧在青石之上,随后痛饮三遵玉酒佳酿,待得眼中迷离,心中意乱的时候,他这才抬手抚琴。
这琴声,激昂之处宛若万马奔腾千军厮杀,而幽深之处宛若处子夜哭婉转幽冥,令人沉醉,令人痴迷。
就连他自己,都沉浸在了其中,身边什么时候来了个人,都不知道。
一曲终毕,他猛然抬头,却是看到了一个姑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之近,就连对方的睫毛,都触碰到了田宗乐的眉眼,可以听到微微的娇喘,可以嗅到幽幽的清香。
他吓得不轻,连忙后退了三四杖之远,接连拜道:“罪过罪过”
“嘻嘻,喂,你这人,怎么呆头呆脑,什么罪过啊?你又没有犯得什么错。”那姑娘身作紫色的长袍,佩珠环玉,面带轻纱不露面,秀中显灵白玉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