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古化作的凡鸟,像是可以听懂人言一般的,不断冲着老和尚作揖点头,像是希望他将他带走一般。
“老师傅,带走它吧”苏天亦然有些不舍,几日的相处,这凡鸟宛若一个真正人一般,对苏天说的一切都一一有所回应,如此机灵的凡鸟,他也是有些不舍得放走的。
老和尚长叹一声,告别了苏天,带上鸟笼与鸟,云游而去。
一路上跋山涉水,直往南方而去。
转眼春来,一场静谧春雨,在一天夜里下起,凡鸟听见雨声,极为激动的飞舞了起来。
老和尚将它放出,可它飞上了几下,便摔落在地,因为长期的待在鸟笼之中,他已经无法自由的飞行了,只剩下鸟笼,成了它的归宿。
老和尚长叹一声,看着天色渐晚,随即找了一处山洞,安置了一些柴火,准备就此过夜。
忽然洞外传来踏踏脚步之声,走进一个浑身褴褛的老人,他看向老和尚,不言不语,兀自坐在了火边,就此取暖了起来。
老和尚不解,但也不言语,任由他带在此地。
鸟笼之中,苏远古化作的凡鸟,静静的躺在其中,宛若一个普通之极的凡人一般,安静的在夜里栖息。
那老人注意到了苏远古化作的凡鸟,不解的问向老和尚。
“你为何将他放入笼中?”
“它已经无法飞行,此鸟笼,是它的家罢。”老和尚颇为礼貌的点头说道。
可老人接连摇头,说道:“让鸟飞走,放了笼子。”
“放了笼子?这是为何?这鸟笼,难道不是为了让鸟安身的地方吗?”老和尚不解的问道。
“被笼子困住的,不是这鸟,而是它自己,和尚,我看你道法以通,何来此言?鸟自来去,干笼何事?笼束缚了鸟,鸟亦然束缚了笼!”老头呐呐说道,一片火光之中,映照出了老和尚一脸的震撼。
“笼束缚了鸟,鸟亦然束缚了笼!原来如此!老衲错了!错了啊!”老和尚猛然醒悟。
他将鸟放出,苏远古化作的凡鸟回头看了看他,极为不舍的冲他作揖点头。
随后,一飞冲天,飞入雨水之中!
原来他是为了陪伴老和尚,这才甘愿束缚于笼!
而这雨中,才有那鸟想要的东西,一场大火之中,扑灭火的是雨,险些被大火烧死的鸟,感激这雨,在雨中飞舞,冬天来了,雨化作雪,鸟不知,便试图暖化这雪,让雨再次降落。
一切因果报应,皆为往复循环,如此人间,无间轮回。
老和尚猛然醒悟,随即成佛!
佛光普照,落在苏远古化作的凡鸟之上,接引着他,通向新生。
“呼”他醒了。
天劫破碎,终于挽回了苏远古的一条性命!
接下来的七七四十九天之中,五大长老,众多符文一族子弟,为之守护,一同在这片消失了阴霾的天地下,守护苏远古的归来。
长达七七四十九天的守护,终于在最后得以圆满结束,苏远古身躯之上的伤痕开始痊愈,一道赤红雷印,铭刻在其头顶,隐隐若现,其为逆天续命之后留下的唯一痕迹。
但是时间到了,术法结束之后,他依旧还是没有醒过来,虽然他的寿元,已经开始盈满,不再亏损,身躯的伤口也一一回复,但他依旧是昏迷不醒。
苏远古陷入了南柯一梦,梦中飞舞翅膀他为一只凡鸟。
凡鸟为何南迁几百里?不过为了寻求一朝暖冬。
可他化为的凡鸟,却是不愿飞往南方,它停在了大雪纷飞的北方,寒风呼啸,几乎就要冻死的他,被一个老和尚捡去,老和尚用满是补丁的一卷寒衣,为其取暖。
可这又如何能够解救满身冻伤的他?
老和尚情急之下,将裹上他身躯的寒衣,一把丢入了火中,焚衣取暖。
终于,他化作的凡鸟,渐渐的苏醒了,渐渐的恢复了,又一次的扑腾着翅膀,飞舞了起来。
“尔为候鸟,何不向南?”老和尚看着苏醒的他,满脸疑惑的问道。
可化作凡鸟的他,如何能够口吐人言?
他只是依照记忆深处,曾经为人的记忆,冲老和尚点点头,像是作揖感激一般的,拜了三拜。
而后,飞起,又一次的飞向了天空,似乎,他要飞向天空中那片寒雪的根源,乌云之中。
“何为寒雪?乌云垂暮。你为何如此执着?”老和尚光着身子,看向漫天飘雪的天空,不解的问道。
可他没有回答老和尚,他只是不断的飞啊,飞啊,像是要追随乌云而去。
老和尚不解,苏远古化作的凡鸟,又一次的,因为寒冷而坠落。
老和尚长叹一声,想要将他放在火边,再一次的让他苏醒。
可是一卷寒衣又如何能够低过漫天寒雪?火焰渐渐的衰弱了,渐渐的,就要消失了。
老和尚长叹一声,看向身边的柴火,暗叹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将这柴火弄得又湿又潮,不堪使用了。
老和尚长叹一声,取出几卷经书,极为珍惜的,看了看手中经书,又带有几分决然的看了看苏远古化作的凡鸟。
一声长叹,他终于是,将经书丢入火中。
哗哗!纸张遇见火焰,几点蓝色火焰亮起,这才熊熊燃烧了起来。
“佛法自在人心,可这一条性命,没了,便没了。你快快醒过来吧!”老和尚捂住了苏远古化作的凡鸟,将手放在火堆之上,炙热透过老和尚的手背,传入他的身躯之上,这样,便不会烫伤他的躯体。
可老和尚却是受尽炙热的灼烧,手上起了几枚极大的水泡,可他依旧是不舍得将苏远古化作的凡鸟放下。
良久,老和尚的手几乎快要受不了的时候,苏远古化作的凡鸟终于苏醒了,他几经寒冻,已经无法再一次的鼓动翅膀,飞向天空了。
老和尚长叹一声,撕下裤子上的一块布条,以此拴住他,让他不再此飞向乌云中受到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