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古死死压住牙齿,丝毫不肯发出痛呼,撕心的疼痛让他几乎都要昏厥过去,但目中的凛冽却是愈发的浓重。
“老狗,你这样,迟早会死在我手下的。”他一字一顿,望着打出一掌后,落在地面上的老者,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我老死之前,怕是你都无法出去,想要杀我,怕是很难了,散气丹的味道不好吗?那你连食物都没得吃!”老者冷笑一声,提起了地上的盒子,走出了水牢。
眼望着老者离去,苏远古强提起力气,他轻唾了一口,道:“一条咬人的疯狗,不过堪虚初境,也敢如此欺辱我。”
“若不是老东西不允许我修行……”苏远古喃喃自语,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视线转向水牢里的另一人。
镣铐缠绕下,那人不言不语,甚至连生命气息都感觉不到,生死不明的情形,没由来的让人感到了一丝诡异。
苏远古目中闪过些许异芒,看着那人,他没有将后面的话再说下去。
水牢之中,一时静谧的有些渗人。
半盏茶后,嘎吱一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再度响起,苏远古双耳微动,他抬起头来,便看到了玄铁牢门前,方才离去的老者目光冰冷,缓缓走了进来。
只是这冰冷不过是对苏远古而已,他扫了苏远古一眼,随后转过身去,瞬间就化作了谄媚,点头哈腰的道:“大人,你看,确实不再像个死人一样不说话了。”
在老者的身后,一名中年男子身形猥琐,长相很是普通,唯独有着一只鹰钩鼻,格外的显眼,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度的阴霾,此刻他听着老者的话,略微点了点头。
他看向苏远古,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继而徐徐开口道:“苏天才,可还记得我吗?”
苏远古眼神略带疑惑,五年来,他对外界的印象都已经有些模糊,除了一些记忆令人深刻难忘,许多人事,早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他努力搜寻记忆,片刻后,方有些不确定的道:“刑堂主管杖责的……苏青?”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苏天才,居然还记得我。”苏青目中泛冷,有些不阴不阳的说道:“当真是荣幸之至啊。”
“呵。”苏远古漠然一笑。
并不在意苏远古的态度,苏青上前,踏在水上,距苏远古不过一步之遥,看着苏远古的模样,他戏谑道:“既然你也开口了,便不要装死人,五年了,想必你也吃够了苦头,诸位长老在刑堂,等着你去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要说没有机会,只要点点头,你就能走出这里。”
“如何啊,苏天才?”苏青淡淡的开口道,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离我远一些,你的嘴,好臭。”没有回答苏青的话,苏远古皱了皱鼻子,脸上流露出嫌弃之色。
苏青喉头一梗。
不周山。
占据周遭数千里地段,这是一座巨大的山,山体高耸,直直探入云端,黑色的山体坐落,如铁汁浇筑而成,带有无匹的威势,迎面一股历史的沉重气息,扑面而来。
时值腊月十九,大雪纷纷,如鹅毛飘零而下,染白了周遭的城池,却独独无法落在山上。
飞凰城。
苏家地牢。
玄铁铸就的牢门上,铁锈斑斑,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时间。
一处水牢中,两个人俱被吊了起来,有粗长的铁链,连向水牢顶部,另一端则锁住两人手腕,脚掌无法接触地面,但半个身子,都淹在水里。
在这寒冬腊月,两人却被泡在水里,却都不发一言,地牢之中,寂静的可怕。
嘎吱一声,玄铁铸就的牢门打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提着盒子走了进来,他看一眼两人,没有说什么。
过去的五年来,他每日送饭,却从不曾与这两人有过交流,两人一动不动,于这地牢中,像是两个死人一样,而唯一能够证明两人还活着的,便是每次送来的饭食,都会被吃的一干二净。
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地上,他转身就要离去,但是突然间,有铁链声哗啦,一道声音蓦然响在了老者的耳边。
“你,等等。”
这是十分沙哑的声音,似乎很久都没有说过话,很是滞涩,让人听着没端由的刺耳。
老者步伐顿住,他有些讶异,而后便回过头,只见其中那道略有些瘦弱的身影,缓缓抬起了头,一道冰冷的目光,随之落在了他的身上,浓密的黑发散落,遮挡住了那人的脸,完全都看不清模样。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锁链下,那人再次开口说道,虽然仍旧很是难听,但随着再次开口,声音听起来却圆润了不少。
老者皱了皱眉,五年来这人第一次开口,不由得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想到其所说的话,却又有所明悟。
“苏远古,你何必问我这些,你自己也清楚,只要你现在低下头,承认你犯的大错,半盏茶后,你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老者摇了摇头道。
黑发下,那道目光变得愈发冰冷起来。
“我,犯了什么大错?”
老者蹙了蹙眉头,继而便开口道:“五年前你为了一己私欲,夺走三长老给苏言的破妄丹,并且还打伤了苏言,在被发现之后,更是意图谋害三长老和苏言,难道这不是大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