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板子、一顿训导之后,张仪继续被关进山坡石屋,继续面壁。
下午时分,浓雾渐渐散去。太阳终于露出脸来,将远近的群山照耀的金辉闪闪。
张仪倚着石屋的铁栅栏,望着远方的山峦发呆。墨玉从小径上走了过来,在栅栏外坐下。
“疼吗?”墨玉望着张仪包着的手。
“呃?不疼。”
“心里疼吗?”墨玉忽然问道。
张仪沉默不语。
墨玉叹了口气。“其实,你对阿春姐姐真的很好!千方百计地护着她、帮着她。帮她找鹤鸣,帮她掩盖擅自离谷的行迹。”
张仪依旧沉默。
“可阿春姐姐走之前还在怀疑,你是怎么知道剑鞘里面有东西的?”墨玉继续问道。
“那个剑的剑尖上,有蜡的痕迹。”
墨玉佩服地点点头。“你放心,阿春姐姐不会有事。她急着去越国寻访自己的身世来历去了,会在先生出关之前回来。到时候,我会告诉她如何圆你的谎话,不会让你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
张仪感激地望着墨玉。“墨玉,你真好!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墨玉取出一个小包,拿出药膏和纱布。从铁栅栏里拉过张仪的手换药,一边笑了笑。
“苏秦大哥走的时候,不是嘱咐过……让我照顾你的吗?这是应该的。”
张仪忽然郑重地面对着墨玉。“不,墨玉,我乱说的。苏秦走的前一天,就坐在你现在的这个位置上。他说:墨玉的身体不好,不能干重的体力活,要我一定照顾你。可惜,我一直还没找着机会……”
墨玉的眼眶湿润,眼泪流了下来。
“墨玉、墨玉……你别难过,小乐跟我说过了,别哭。”
张仪连连安慰。墨玉却伤心地哭了出来。“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有一阵子,我也和你一样,恨不得快点死。不过,苏秦留下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对。他说,只有最深地沉冥到这个世界中,才能最生动、最长久地和你在一起。”
墨玉听罢,感动地抬起头,沉默良久。
张仪仍旧注视着她。“咱们俩可能注定都不能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处,可是仍然有很多值得的事情可以去做,就像咱们的师父。做好这些事情,或许,反而能和我们喜欢的人更深远地在一处了。”
墨玉深深地点点头。“是啊,还有我的责任。”
“是的,相守也许并不是喜欢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世上神圣的事情也不止两情相悦这一件。所以,别难过。”
张仪隔着栅栏,递给墨玉一块干净的布帛。
墨玉接过布帛,擦了擦眼泪。“嗯,你也别难过!不管他们怎么看怎么说,我知道其实你是一个很棒的人。总有一天,阿春姐姐她自己也会明白的。”
墨玉上完药膏,把张仪的手重新包上。
张仪想起一件记挂着的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