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女孩子,原本正跟身旁的男人说话呢,靠的也是越来越近,这会儿立马坐直了身子,摆正了面部的神情,好像跟身边的人并不认识似的,并瞬即做出自认为最美好的姿势来,含羞带怯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虽说梁午和姚军都是帅哥,但绝大部分目光都是奔着梁午去的,梁午的长相实在是太耀眼了,他一出现,别说把大厅里的男人都秒成渣了,就是那些放映的预告片里帅的让女人一塌糊涂的影星都黯然失色起来。
“哇,真帅!”
“哇,好有形啊!”
“哇,好酷啊!”
“哇,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晕了!”
“哇,怎么长这么帅呢。”
程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的耳朵里全是这些哇哇的窃窃私语声。
“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和姚军去买票。”梁午扫了遍大厅,指着一个空着的桌子对程玉和秦雪说,走了一半,又折返回来问,“你们要喝什么?”
秦雪说,“我喝可乐。”
程玉说,“我什么都行吧,除了可乐。”其实她是不知道这里都有什么。
梁午说,“你一向喝茶,这里也有,不过这里的没法跟家里的比,估计你喝不惯,不如喝奶茶吧。”
程玉说,“好,那就奶茶吧。”
梁午一走,周围的女孩子便把目光放在了程玉身上,从刚才的对话中,她们很快地就推测出那个帅哥有意的是谁。
目光那叫一个嫉妒和挑剔,估计所有在场的女孩子的心声都是在说,她也不怎么样,帅哥到底看上她哪儿了?
程玉面对这些不友好的目光,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跟梁午一块出现的时候,无不是这样,若说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现在她都已经习惯了,经历了那么多次,不习惯也要习惯了。
程玉正在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时候,买完票的两人已经回来了,除了喝的之外,还有两大桶爆米花,喝的是梁午拿个托盘端着的,爆米花是姚军抱着的,看到姚军抱爆米花的那个表情,感觉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梁午把奶茶给程玉后,又从姚军身上拿走一捅爆米花递到了程玉的面前。
程玉摆手,“我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的。”
梁午说,“我看进去的人都买了,应该是边看电影边吃这个比较有意思吧。”
秦雪那边已经吃喝上了,“你们选的什么电影?”
梁午说了个电影名。
秦雪听了直摇头,“怎么选这个?这片看的人是多,但商业化太重了,我看了豆瓣上的评价并不怎么好。”
姚军说,“看了才知道好不好。”
秦雪咦了声,“我以为你们大少爷不喜欢跟人挤,买的是贵宾席呢,居然不是?”
姚军面色不预地看了梁午一眼,没说话,不是他不想买,是这个人不要好吗?这些电影院的花招都是他玩剩下的,梁午居然还对此乐此不疲,姚军真觉得这人没救了,一碰上喜欢的人,那智商都成负数了。
梁午当然不会买贵宾席了,贵宾席太空了,没有气氛不说,那座位多的都能随便坐了,程玉那还不是想坐那儿就坐那儿啊,这种机会一定要给她杜绝掉。
至于秦雪说的那些卖好不卖座的电影,那更不能买了,那跟买贵宾席有什么区别?
他来电影院可不是为了看电影的,他是为了跟喜欢的人一起体验那种氛围的。
电影要开场了,他们忙拿了东西,剪完票,跟着人走了进去。
一走进,灯光瞬间就变的很暗,找到放映厅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确好多人。
秦雪一看这么多人,眉头皱的死紧,等得知姚军就坐在她旁边,更是觉得今天出来是次错误的选择。
梁午一看这么多人,嘴角却露出按耐不住的笑意,忙按照票上的号码找到了两人的座位,前后左右都有人,没有一个空位,不错。
梁午把爆米花放在了两人座椅的中间,见程玉好奇地看着四周,便问,“你没来过电影院?”
程玉摇了摇头。
听到是第一次,梁午心里涌起按耐不住的喜悦。
灯光突然间灭了,周围陷入漆黑之中,程玉给吓了一跳,忙抓住了扶手,等看到前面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画面,程玉这才知道电影开场了。
电影看似很热血,但的确不怎么样,至少不是程玉喜欢的类型,而且她发现周围有些人从进场就开始凑在一起说话,似乎也不是为电影来的。
程玉边好奇地看着这一切,边去拿爆米花吃,难怪那么多人要买爆米花进来了,并不是有多喜欢吃,而是碰到无聊的电影,至少有个事情打发时间。
程玉伸进桶里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程玉知道是梁午的,以为他也去抓爆米花,碰巧却抓住了自己的手,正等他松开呢,却发现那边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有越抓越紧的意思。
那只宽大滚烫的手掌,紧贴着她手掌肌肤,让程玉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愣了瞬,忙扭头看向他,示意他放手,可是,那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好像不知道这回事一样。
“哎,梁午。”程玉只得出声提醒,“你抓到我的手了,赶紧放开。”
说这话的时候,屏幕里传出砰的一声爆炸声,声音全被吞没了,程玉又提高嗓门说了一遍。
梁午这回有反应,不过反应却是凑到了她的跟前,“你说什么?声音太大,我没听到。”手却还是紧抓着不放,这很让程玉怀疑这货是故意的。
程玉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让他放手。
梁午还是没放手。
这回后边凑过来一个男的,“她让你放手,我都听到了,哥们,光抓住女孩的手是没用的,你要更直接一点,直接亲上去,懂吗?你看看你们前面的那一对,都抱在一起了,亲的难舍难分的,刚开始也是不愿意来着,你一点都不干脆利索,直接亲就完了,不要再大喊大叫的了,也能让我好好看电影。”
梁午和程玉被后面那人说成了个大红脸,梁午倒是想亲,关键是他不敢啊,上次情不自禁的后遗症,可是让他记忆犹新呢,好久都不理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那事给摆平,他可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不轻举妄动,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做,梁午干咳了声,冲程玉说,“后面那哥们都嫌弃我磨叽了,这人丢的,感觉我不亲,就不像男人似的,要不我……”
程玉忙说,“你只要敢,那你就亲个试试?”
梁午就知道是这样,忙说,“我当然不敢了,我正要说的是,这种不尊重人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程玉嗤了声,“那把手放开。”
“手?”梁午做出一副刚发现的样子,“我说我抓的东西软弱无骨,怪舒服呢,舍不得放,原来是你的手?那真是太抱歉了。”
这番装腔作势,使得程玉想发作都没办法发作起来。
好在电影很快就散场了,程玉对这次看电影的体验就是那些打打杀杀了,至于情节什么的,没太多印象,感觉这趟电影白看了。
等开了灯,朝秦雪和姚军的方向看去的时候,这两人更夸张,都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连头靠在一起都没察觉,连人走的差不多了都没醒,不用问这两人电影如何,电影名能记住就不错了。
程玉去叫醒两人。
后面的梁午那叫一个懊悔和嫉妒,居然还有这等操作,不费吹灰之力就靠的那么近,而他呢,费尽心思,也不过是牵牵手罢了,还被后面的那哥们嘲笑不给力。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刚才牵牵手就觉得志得意满的梁午在看到姚军那个货都跟女孩子靠在一起了,顿时不满起来了,瞬间决定,等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
姚军若是知道这些,肯定大呼冤枉,被强逼着来也就算了,睡觉居然还睡错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冯医生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有套房子,冯大师便跟他去了那所房子。
冯医生放下钥匙,去房间换了一套家居服出来,问坐在沙发上的冯大师,“你是认真的?”
“你说收徒的事吗?”冯大师抬头扫了冯医生一眼,把腿搁在茶几上,头枕着双手说,“这还能开玩笑?当然是认真的了,你二叔我一向是言行必出。”
冯医生嘴角抽搐了下,表示怀疑,他深知自己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浑身上下没一点正形,很是不靠谱。
其实,冯大师也没说错,至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认真的,至于之前,那就难说了。
刚开始见到那丫头的时候,他并没发现她是修行者,直到喝到那酒,再听老魏说是她酿的,他这才开始仔细打量那丫头,打量之后,心里不由一惊,这丫头才十几岁的年纪,他竟然看不出她是修行之人,当然更看不透修为如何了。
一般像这种看不透的人,往往是修为本身比自己高,这个可能,冯大师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高到那里去?她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不可能比自己高啊?
不是修为的原因,那就是功法的原因了,可能是这丫头修了什么特殊的功法,不容易让外人察觉出来。
他虽然对这丫头产生了好奇,但还不足以让他收她为徒,正如侄子所说,冯家医术是不外传的,他虽然是离家了,但身上还流着冯家人的血,这点家族传承的东西,他轻易不会去违背的。
只是后来,这丫头的表现却让他动了这个念头,这丫头不像旁人那样,一听说他的本事就鞠躬哈腰的百般讨好,她表现的极为冷静,非要看到自己的本事,才会兑现承诺。
她也不过才十几岁而已,这份处若不惊,这些年,他碰到的人中,在大人身上都没见到过,更不用说十几岁的孩子了。
就拿那小魏来说吧,当年找到自己,要自己给老魏看病的时候,别说不吝惜钱财了,见了自己那是当场就下跪啊,若不是跪着不起来,他说不定还不会去给老魏看病呢。
所以说,让他最为看重的是她身上的那份气度,医术不像别的,浮躁的人是没有太大前途的,唯有耐得住性子的人才有学出点什么的可能。
当然跟家里人置气也有一部分原因,但他真觉得家里的那些后辈不怎么样,唯一觉得怎么样的侄子,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既然觉得那丫头比家里的后辈顺眼些,那就教她些东西,至于学成什么样,只要不比家里的后辈差,不给他丢人就行。
可是在看到那丫头拿出的那些拜师礼的时候,他立马就改变了主意。
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如此灵气浓郁的酒,他还是第一次喝,如此品相好的人参他也是第一次见。
那丫头深藏不露,惊奇的东西估计远远还不止这些,这下他着实给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惊着了,若是好好培养的话,岂止是比家里的那帮子后辈强,估计真能达到冯家人无法达到的高度,做出些在外人眼里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来。
“傻笑什么呢?把腿拿下去。”冯医生踢了他腿一下,这才把魂游在外的冯大师给拽了过来。
冯大师这会儿还处于兴奋中,不跟对他无礼的侄子计较,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那丫头是什么人?”
冯医生冷笑了声,“你徒弟都收了,现在才来打听人家是什么人,是不是晚了点啊?”
“晚什么啊,无论她是什么人,我都不打算退货了,问你也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下我这徒弟。”他现在的心情就是,紧紧地抓住这个徒弟,谁都别想跟他抢。
冯医生听了,不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太多,医院留的信息,只能看出是一个小县城里再普通不过的人家,周围的人只有她一人修行,从他们的谈话中,还可得知,家里人并不知道修行者的存在,当然也不知道她在修行。”
冯大师问,“她是怎么找上你的?”
冯医生说,“她是通过姚家的人找上我的,我跟姚家的人有些来往。”
冯大师听了,眉头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冯医生说,“不止姚家的人,还有梁家。”
“梁家?”冯大师听了,表情更严肃了,“你不是说她只是一个小县城普通人家的孩子吗?怎么还扯到姚家和梁家了呢?”
冯医生幸灾乐祸地冷哼了声,“具体的说,应该是梁家,屋子里的那三个男孩,其中一个是姚家的,另外两个是梁家的,那是对叔侄,小叔是梁家的小儿子,梁午,现在正在追你刚收的那个徒弟。”
“梁午?”冯大师说,“梁家那个习武的天才,十几岁就已远胜出他几位兄长的孩子。”
“是的。”冯医生点头,“先不说梁家的地位碰不到,就是那孩子,出了名的难惹,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招惹那丫头的好。”
冯大师说,“晚了,已经招惹了,再说,我已经是她师傅了,她还能欺师灭祖不成?不管她背后是什么人,这徒弟我是收定了,来来来,给你喝点好东西。”
冯大师拿出一坛酒和两个杯子来,倒了一杯递给了冯医生。
冯医生端起杯子,喝了口,表情立马变了,“这……”
冯大师说,“徒弟孝敬的,送了我两坛,这坛留给你,每天喝上一点,对你损毁的经脉应该有点作用,权当二叔给你的见面礼了。”
冯医生震惊了半天,才张开口,“难怪你死活要收她为徒?”
冯大师嗤了声,“不要把你二叔说的这么庸俗好吗?”
第二天来医院的时候,冯医生把程玉叫到了自己办公室,“这是我二叔让我带给你的书,你拿回去自己先看看,还有这副针……”
冯医生突然停顿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手上的东西,“这副针是我开始习医的时候,我父亲送给我的,对于我们冯家的人而言,银针是很重要的,它不仅是你的工具,更是你的武器,跟生命同样重要,在二叔跟你打造一副新的之前,这副你先拿去用吧。”
程玉本来打算去接的,可在听到他说,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银针看的比命还重要时,就把手缩了回来,“你给了我,那你呢?”
冯医生惨淡地笑了笑,那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我早就用不着它了,放在我这里也只是摆设。”
程玉不太理解,“怎么会用不着?即使没有修行的资质,同样也是可以使用的,你看那些中医……”
冯医生叹了声气,打断她,“我们家的医术跟中医还是有所区别的,我们走针使用的是体内的灵力,不能修行,体内没有灵力,就无法走针。”
程玉忙说,“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冯医生说,“没什么,这些以后我二叔都会教给你的,我二叔这个人吧,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了些,但是在医道上却是冯家的翘楚,除了我爷爷之外,也就属他医术最高了,跟着他,用心学的话,能学到不少东西。”
听这人的口气,对她似乎透着无比的羡煞,程玉点了下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凄凉,大概最想跟着冯大师学习的人应该是他吧,只是……
冯医生接着又说,“但往往资质越出众的人,性格上也越异于常人,二叔跟家里的关系本就紧张,再加上又收你为徒,若被家里人知道,估计更不好收拾了,这事暂时还是不要张扬的好,你嘱咐姚军和梁午他们,让他们不要到处宣扬,否则,你还没跟二叔学到什么呢,冯家的人就会找上你,到时就很麻烦了。”
“这几个少爷都是人精,应该不会到处宣扬的,不过,你放心吧,冯医生,我会嘱咐他们的。”程玉知道冯医生这是为了自己好,对他还是挺感激的。
冯医生说,“你既然拜了我二叔为师,也不是外人了,不用再唤我冯医生了。”
程玉不由问,“不喊你冯医生,那我该喊你什么?”
冯医生说,“按冯家的规矩,你应该唤我师兄。”
唤他师兄,程玉有点不大好意思,这有点拔高一辈的嫌疑,可是仔细想想也是,自己拜了他二叔为师,唤他师兄也没错。
程玉也没推辞,“那行,我以后就喊你师兄了,师妹我初来咋到,还请师兄多多关照。”
冯医生把装银针的盒子塞到她手里,“我也关照你不多久,以后指不定还指望你关照我呢。”
程玉说,“师兄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不辞辛劳。”
跟这位师兄又闲谈了一会儿之后,程玉拿着东西离开了办公室,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看四周无人,忙把东西放进了空间。
银针还好说,而那些书籍,她随手翻了下,发现上面很多都是跟修行,医道有关的,就这么拿着回去,肯定会被秦雪那个好奇宝宝翻出来的,到时候,让她解释,她是真没法解释的,非闹腾个没完不可,除非能找到一种东西,让她短暂性的失忆,才不会烦她。
拿到书后,程玉待在医院也无所事事,就回了住的地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去看拿回来的那些书去了。
其中有一本是冯家的修行功法,看到这本书的时候,程玉才真正知道,她玩笑似的拜这师傅,是真的拿她当徒弟看了。
虽然她没有身在修行世家的经历,但从梁午他们的谈话里,也知道这些修行世家之间的竞争是很激烈的,毕竟修行资源本就匮乏,而且就那么多,每人都想得到,能不激烈才怪?
而修行功法是一个修行世家赖以生存的命根子,除了自家人,是不会展示给外人的,她这不靠谱的师傅就这么给了她,看来是没再把她当外人了。
尽管这功法她不准备修习,但是对这师傅还是挺感激,挺刮目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