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章并未理睬拓跋颖，冷着脸，望向江离：

“你是南陆人？”

江离被男子冷冰冰地盯着，背后渐渐起了凉意。

南陆北陆之间的厮杀，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了，彼此之间的血债早已数不清了。甚至，因为多年的战争，秦岭淮河一带都已成为无人区，遍地尸骨，到了夜里，便是死灵的天下。

师父便是一路带着他，从无人区厮杀出来的。

北陆人不能容南陆人活在他们的土地上，所以他们一路躲藏。

师父要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外孙女，又不能亲自露面，因他年纪尚小，再弄出这副灰扑扑的模样，一般人就难以分辨其身份，才派他先来拓跋部接触。

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认出来了？

“我在问你话。”

“他不是南陆人！”拓跋颖插嘴道，“他是我新收的奴隶，只是长得丑而已！我刚才被人袭击了，是他救了我。”

“是吗？”燕子章将信将疑地看着二人。

“当然是真的了！”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拓跋颖补充道，“他刚才可是冒死救的我，就为了换一个进司修门修行的机会。如果他真的是南陆人，会愿意进我们北陆人的司修门吗？”

江离也很配合地抬头望着那燕子章，露出一副对司修门很憧憬向往的模样——反正这燕子章又不可能真的把他弄进拓跋部的司修门。

跟着师父将近一个月，江离已经对九州大陆有了基本的了解了。

司修门，就是各统治阶级设立得到专门培养修士的组织。

虽然修士都很厉害，小有所成便有移山填海的能力，但是在现在的世界里，修士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武器而已。要想修行，就必须从统治阶级那里拿到“灵核”，统治阶级将灵核注入人体内的同时，会和修士签订精神契约。修士必须终身效忠，背叛则死。

所以，愿意走上修行之路的，其实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权贵子弟，他们不需要和统治阶级签订精神契约，因为他们本就是统治阶级。还有一种，就是出身贫寒的苦孩子，没有别的路可走，就把命卖给司修门。

江离哪种都不是，但他要修行。

只有强者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这个道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理所当然地刻在江离的脑子里了。他想变强，但不想受制于人，好在师父那里就有一枚灵核，只要他能骗拓跋颖出拓跋部见师父一面，那枚灵核就归他——不签精神契约！

江离二人本以为如此便可糊弄过去，谁知燕子章听了，挑眉一笑：

“那好啊，正好司修门缺人。我让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