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人感到安慰的是,她明天又要开始工作了,而且这份工作的薪水比以往任何一份都高。
晚上九点,花篱洗浴完毕出来时,胡利晋还在摆弄他那堆“宝贝”,十几瓶水全部被开启喝过一小口。见她过来,伸手将两样物品塞到她手里,“明天多买点回来。”
见花篱发呆,胡利晋只好开口解释:“那水,勉强能喝,那草,勉强能吃。”
勉强能喝?这水是价格最昂贵的昆仑雪山冰泉水好吧?
勉强能吃?这草是普通人家用来治疗咽喉肿痛的雷公根好吧?
哪儿来的怪胎,非得喝雪水吃药草的!
花篱本想拒绝,可一看小屁孩亮晶晶仿佛闪着小星星的眼睛,愣是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好吧,不就一瓶水么,姐认了!不就几根草么?姐也认了!
赶着胡利晋进浴室洗了澡,再将他安排在自己卧室隔壁的隔壁空着的一间房子里,花篱便早早地睡下了——她得养足了精神迎接明天的新工作。
第二天一早,花篱匆匆吃完早餐,正要将狼藉的餐盘拿进厨房,看见胡利晋还在慢条斯理地嚼食那盘凉拌雷公根,于是出声问道:“你确定晚上还要吃这个草吗?”
“当然要!”
好吧,小屁孩味蕾比较特殊,反正她是不喜欢那个味儿的。
“姐不在家,你要乖乖的哦!”花篱心情愉快地送了小屁孩一个飞吻,风情万种地甩头走出了家门。
——这女人!
胡利晋在后面狠狠翻了个白眼。
{}无弹窗胡利晋怀中抱着那只被捆绑好装在小泡沫箱里的帝王蟹走在前头,嘴角露出与他年龄很不相称的邪魅笑容。
花篱提着大包小包有气无力地跟在胡利晋身后走着,虽然为了惩罚他将那只十来斤重的蟹塞给了他抱着,可她也没坏心到真要累着他,只不过心里憋得慌,想出口闷气罢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花篱便要上前替过来,一抬眼,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对面的红绿灯亮着刺眼的鲜红,而毫无交通安全意识的小屁孩已经快要走到马路中央去了。
正在这时,左侧一辆小货车正飞速朝胡利晋冲过去。
花篱心下大骇,想也不想便扔掉手上的东西朝小屁孩狂奔过去,借着冲力一把抄起他朝对面拼命一跃,然而还没待她脚跟落地,好死不死地又一辆轿车从右侧冲来,那轿车司机显然意识到了危险,已经踩了紧急刹车,可距离太短,车子还是滑行了一段路程,眼看就要撞上来了。
在车头堪堪触到身体的刹那,花篱感觉腰间一轻,身体便凌空飞了起来,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莫名其妙地落到路边的草坪里。
直到和小屁孩一起跌落在地,直到确信自己和小屁孩都还活着,花篱的眼泪这才奔流而下,极度的惊惧令她的身体不住地瑟瑟发抖——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和小屁孩就要葬身车轮之下了。那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感觉,原来竟是那么令人崩溃的……
“没事了,别害怕!”窝在花篱怀中的胡利晋脸上半点恐惧也无,反而极其镇定地安慰她。
花篱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可泪水仍是如珍珠般不断掉落,抱着他的双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仿佛要将他揉入胸膛一般。
胡利晋既尴尬又纠结地望着花篱,不知道该不该挣脱她的怀抱。
……算了,就让她抱着好了,看样子她吓得不轻,而且她现在这副模样是为了救他,虽然不自量力了点,但他没办法否认,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感动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肯这样子舍命去救你的。
才一会儿工夫,这起事故便引来了大堆围观群众,好些人亲眼目睹花篱和胡利晋被“撞飞”出去,下一刻却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不由都啧啧称奇。
那位把人“撞飞”的车主是位年轻女孩,出了这样的事她自己也吓得不轻,此刻正苍白着脸呆呆地站在不远处,一句话也话不出来。
不一会儿,交警和就近的医护人员也赶到,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两位受害者都无大碍后,对这场事故进行了调查,最后对双方都进行了教育并开具了相应罚单后便离开了。
虽然花篱一再表明自己和胡利晋没事,但那车主显然是个善良的女孩,硬是将身上仅有的三千块钱现金连同一张名片塞给了她,叫她无论如何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一番,交待若是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她。
花篱略微心虚地接受了小姑娘的善意,其实说到底错在他们,若不是小屁孩闯了红灯,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人家小姑娘好好的开着车忽然遇到这等飞来横祸,受了惊吓不说,还要破财,也够冤的。
见没什么事,围观的群众也很快散去了,不过这之后很久,这桩事还被不少人津津乐道,毕竟车祸天天有,这么幸运的受害者可不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