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闯就在这时又开口了:“难道你没有告诉他吗?”说话的同时,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显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在这样的笑意面前,王林那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终于意识到:在这场猫捉老鼠似的游戏中,或许自己才是那只可怜的老鼠。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他?”王林连问了两遍,声音虽然不大,语气却有些歇斯底里。
“因为你想要杀了我。”刘闯淡淡地说道,“这就是来到监狱的真正目的。”
王林不说话了,他的目光开始游离,呼吸也变得急促,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一种冰冷的绝望感觉正试图将他彻底吞没,然而他又不甘心失败,因为他分明还握着一把好牌,其中最有力的那张joker无疑就是荷枪实弹等待于楼顶处的锤子越,只要能把这张牌打出去,他就仍有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里,王林的眼角抽动了一下,目光扫向了不远处的楼梯口,忽然间,他像只装死的兔子一样弹了起来,直冲着那扇将开未开的铁门奔去。
他这一下事起突然,行动也算迅捷,只是到了刘闯眼中,这只兔子却成了一只笨拙而又缓慢的猪仔,后者甚至都没有挪动脚步,他只是稍稍挥起右拳,王林便感觉腹部像是被铁锤般的重物撞了一下,他的上身躬起,奔跑的动作瞬间凝滞,就连呼吸也随着这一击短暂的中断了。
刘闯又化拳为掌,切在了王林的喉部,于是后者便像个僵硬的木偶一样,直溜着身体倒了下去。
于此前切斩平哥颈部的手法不同,刘闯切在王林喉部的这一掌并不是要致对方昏厥,他击打的目标时对方的声带:这一掌下去之后,王林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无法大声说话和呼喊,这样便不会坏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刘闯蹲在王林身边,扯过布条开始捆绑对方,王林毫无挣扎之力,他的脸颊贴在冰凉的地板上,目光所及之处却看到了两个同病相怜的难友:平哥和赵蒙,那俩人都已苏醒过来,也正在用愕然而又幸灾乐祸的眼神盯着自己。
刘闯将赵蒙的身体慢慢放倒在地,同时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林说:“这两个人恶贯满盈,你难道真的要带他们一块越狱?”
王林心念一动:“你是想……”
“别多说了。”刘闯打断对方的猜测,招呼道,“快帮忙把这俩人捆上,他们晕不了太长时间,很快就会醒的,我倒不怕他们,但要想悄无声息地制服这两个家伙也不容易。”
王林露出恍然的表情,自觉已完全理解对方的用意,确实,刘闯自诩为代表着正义的制裁者,他怎会容忍两个恶行累累的重刑犯从监狱中逃脱?
王林甚至觉得有些后悔:自己此前在和刘闯密谋的时候,应该主动提出甩掉平哥和赵蒙的方案,这样会更加赢得刘闯的好感,不过这样的后悔只是一念之思——反正刘闯已经如自己所愿踏上了越狱之路,这好不好感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脑筋这么速转了几下之后,王林连忙凑上前,将缠在身上的布条撕扯了一些下来,配合着刘闯去捆绑平哥和赵蒙二人,同时他还在暗自盘算:将平哥和赵蒙抛弃在此处也好,这样只留自己和刘闯上楼,局面反而简单了,当然也就更容易把握。
王刘二人将平哥和赵蒙捆扎得结结实实,然后又扯下布团塞在他们口中,平哥那一下被击中后颈,只是被暂时切断了动脉供血,由此引起大脑缺氧而导致休克,在被布团封口的同时他已经悠悠醒来,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脑子还不太清楚。
王林检查了一遍捆扎效果,确信那俩人都无法动弹和呼喊之后,这才起身对刘闯道:“行了,我们快走吧!”
刘闯也起身了,但他并没有像王林想的那样转身疾行,而是忽地问了句:“往哪里走?”
“快上楼啊。”王林指着那扇铁栅门,“锁不是已经打开了吗?”
刘闯却摇摇头说:“不能上楼。”
“为什么?”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原本已被控制的局面忽又一波三折,这难免让王林有些焦急,但他又不能过于明显地表露心中情绪,只能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刘闯回答说:“因为‘鬼见愁’正在楼上,今天晚上是他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