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似乎越听越有兴趣,他歪着脑袋再次问道:“既然如此的话——证据在哪里?”
“没有证据我是不会抓你的。”凯特琳自信地笑了笑,“我拍到了一张照片。”
“杀人现场的照片吗?你怎么证明那个长发披肩,遮住半个脸庞,然后又满脸大胡子的人就是我?”
凯特琳盯着年轻人看了片刻,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刚逃上马路的时候,一边跑一边摘掉了作案时带的手套,这个时候正好有一辆尼桑轿车开过来,差一点撞到了你,你灵巧地躲开了,但同时右手却下意识地在那辆轿车的前盖上撑了一下。”
“是的。”年轻人沉吟着点了点头,“我记得我用了食指和中指——我用这两个指头的指尖撑住了尼桑车的前盖。”
凯特琳又道:“我在高处拍到了这个瞬间的照片,那张照片能清晰地显示出你的手指触摸轿车的位置。”
年轻人瞬间便想明白了凯特琳话中的关键。
“那你一定已经提取到了那两个指纹,对吗?”他淡淡地问道,但目光却有些沉凝,似乎正在竭力思考着什么。
“不错。”凯特琳并不避讳将自己的底牌亮给对方,“有了这两个指纹,有了你触摸汽车的照片,再加上司机和现场目击者的证词,我想这已足够组成一条牢不可破的证据链。”
的确,如果这样的证据还不够充分的话,那世界上所有的凶犯都可以逍遥法外了。
不过这年轻人此刻偏偏却还能笑得出来,那笑声中甚至带着些许讥讽的意味。
“与家庭其他成员的联系越少越好,如果父母双亡,那就最合适不过。”年轻人似乎也看出凯特琳心中的愤懑,便又特意补充道:“当然,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每一个人都恶行累累,即便留在世上,也只能沦为社会的祸害。”
凯特琳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对方的逻辑,而那逻辑正是他们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根源。
不过凯特琳又籍此想通了另一个问题:“难怪我们无法排查到你的受训记录,因为你有那么多的合法身份……”
“是的。”年轻人坦然承认,“我在不同的地点用不同的身份进行不同的训练,你们要从资料库中找到一个和我相吻合的人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由十多个不同的‘人’组成,而每一个单一的‘我’都毫无特别之处。”
“你们准备了整整十二年,为了一个杀人的计划。”凯特琳黯然感慨道,“难怪这个计划会如此的周密和可怕……”
“是的,非常充分的准备,包括资金、技能和心理准备。”说到这里,年轻人冲凯特琳露出奇怪的笑容,“你知道吗?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我都是在诺克萨斯的监狱和看守所里度过的,目的就是为了训练自己日后应付你们这些警察的能力。”
凯特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不过他对此前的另一个词倒更有兴趣。
“说说资金吧,你们是怎么解决的?”格雷福斯已经完全丧失了生活能力,他该如何去筹措nesis成长、培训以及日后行动所需要的大笔资金?
“这也太简单了吧?”年轻人似乎很奇怪凯特琳怎么会问出这样无聊的问题来,他打了个比方,“比如我今天杀了萨姆,如果不是被你铐住,那明天我的某个银行帐户上便又会多处数百万元的资产。”
凯特琳自嘲地笑笑,责怪自己怎么会忘记对方行事的逻辑:在nesis的眼里,任何“恶人”的财富都是理应被无偿剥夺的。
“好了,我已经回答了够多的问题。”年轻人此刻认真地看着凯特琳的眼睛,“我希望你接下来也能坦诚地回答我心中的一些疑问。”
凯特琳亦回视着对方,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年轻人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既然费德肖恩死后你就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你为什么没有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