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姆劫案——”凯特琳接住了这个话题,“这起案子我们已经研究过,而且猜到格雷福斯就是涉案的劫匪。”
蔚则看着费德提克:“您应该很快就查到格雷福斯了吧?不过您再次把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费德提克并不否认:“是的。”
“如果您当时没有袒护他的话,以后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古顿似乎颇有些抱怨地念叨了一句。
“那倒未必。”蔚摇着头道,“以格雷福斯的性格,即使这起劫案让他受到惩处,他黑化皮城的计划也不会改变的,最多也只能拖延他展开杀戮的时间而已。”
费德提克也点头喟然叹道:“唉,因果已经酿成,再要挽回就难了,而且我当年袒护格雷福斯,也是出于无奈……”
“您就是心地太过慈悲。”蔚抢着说道,“您既不忍心追责格雷福斯,更不忍心从德莱淼妻子那里追回赖以救命的钱款,所以您干脆从警队辞职,一走了之了。”
费德提克露出苦笑,算是默认了对方的分析,然后他又说道:“不过我早就有退意了,一直拖着,只是还想培养一个接班人出来,而格雷福斯的转变让我心灰意冷,从此在警界也就再无留恋,至于那起让我难以决断的劫案,更是让我坚定了要从因果相连处化解罪案的想法,所以我很快便辞了职,专心去研究罪恶滋生的因缘关系,那时候谁能想到:格雷福斯竟然正在策划一个极为可怕的血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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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回忆的思绪渐渐平息之后,费德提克终于开口了:“你说得不错,当时在现场,局势的确已经得到了控制,但随后那孩子说了一句话,正是这句话导致了形势瞬间逆转。”
凯特琳转头和蔚对视了一眼,脸上均有意外之色,原先她们都认为是格雷福斯操控着现场的局势,从没想过那孩子竟是其中的关键,惊讶之余,凯特琳立刻又追问道:“那孩子说了什么?”
费德提克神情酸涩:“当时我在耳麦里听见那孩子的声音,他问他的父亲:‘爸爸,我的生日蛋糕买到了吗?’”
凯特琳等待了片刻,见费德提克已没有下文,便愕然道:“就是这句?”
费德提克点点头:“是的,你们可能并不了解,一月三十号正是德莱文的生日,而德莱淼曾经答应过孩子,会给他买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可是妻子重病在床,德莱淼早就一贫如洗了,到了那天真的叫山穷水尽,口袋里连一张十圆的钞票都没有,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铤而走险绑架萨姆了,想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讨还自己的血汗钱。”
“我明白了。”听费德提克这么一说,蔚已品出了些滋味,“本来格雷福斯就是通过父子亲情来唤起德莱淼对未来的希望,可惜工作刚刚见到成效的时候,德莱文的这句童言却一下子又把德莱淼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世界中,他连儿子的生日愿望都无法满足,本该融化心灵的亲情瞬间变幻成了压跨他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费德提克轻叹一声,默认了蔚的这番分析,而一旁的凯特琳等人只觉得鼻喉间酸涩难当,一种难以描述的压抑感觉堵在心口,无从宣泄。
一个穷途末路的父亲却要面对一个充满了美好幻想的天真孩童——这就是十二年前发生在那间小屋里的辛酸画面,而众人都已经知道,这场残酷的情感碰撞终将走向一个悲剧性的结局。
费德提克用低沉的语调讲述着这个故事最后的篇章:“听孩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德莱淼的情绪便失去了控制,他再次向萨姆追要欠款,而萨姆却一口咬定没钱,德莱淼极为愤怒,他甚至对萨姆进行了撕扯和殴打,鉴于他当时身负炸弹,这样的肢体冲突是极为危险的,迫于这种紧迫局面,格雷福斯不得不开枪,将德莱淼当场击毙。”
原来如此!
凯特琳缓缓地摇着头,唏嘘不已,而蔚还有点愤愤难平:“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那其实只是一枚假炸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