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看着她点头一笑,把那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加文。”
十二年前,加文也是劫案的参战刑警,而且费德提克辞职之后,他更是接替成为此案的总指挥,那么当年案件的具体情况他该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没有理由迟疑,凯特琳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加文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加文的声音。
“你好。”说话的人恭敬有礼,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你好。”凯特琳略一愣,她看了手机显示屏,确定自己没有拨错,然后才又对着那边说道:“我找加文。”
“对不起。我们老板正在睡觉。”
“睡觉?”凯特琳很诧异地看看表:“现在几点了?还在睡觉?”
“是的,因为今晚是‘表演日’,所以老板会先睡上一觉,养精蓄锐。”
表演日?凯特琳愈发糊涂,她也懒得去问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干脆直接点说道:“麻烦你叫他接个电话,我是皮城警局的。”
“对不起,老板吩咐过,他休息的时候不希望别人打扰,您如果有事情,可以留下联系方式,等老板醒来了我会告诉他。”小伙子说话仍然客客气气的,但却毫不给面子地把凯特琳的要求顶了回去。
凯特琳无奈地咧咧嘴:“算了算了,我一会再打吧。”说完便挂断电话,一转头,却见蔚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
“嘿嘿,老板……好大的谱呢。”凯特琳摇摇头,哭笑不得的样子。
“他现在是社会人了,本来就没义务听从你的调遣。”蔚打趣着说道:“琳队长,你可要摆正心态啊。”
“调遣,那当然说不上。”凯特琳反而认真了:“加文是费德提克之后的指挥人,算起来也是我的前辈呢,我只是有些奇怪,他干什么不行,搞一个酒吧,听说还乌烟瘴气的。”
蔚淡淡一笑,道:“人各有志。”
好吧,人各有志,凯特琳也只好接受这个观点,好在这条线索倒也不是非常紧急,便先放放也没什么。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晚饭吧。”凯特琳提议道:“一天都跑来跑去的,你也饿了吧?”
“好啊。”蔚欣然赞同,她举目看了一会,手指着不远处的街口:“那里有个馆子很出名,我们去吃个拌饭。”
凯特琳点头道:“行。”她自己对饮食上要求并不高,这个拌饭的价格不贵,而且干净快捷,倒也正合她的胃口呢。
凯特琳的眼皮很明显地跳了一下:“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这个人有很长时间都在照顾那对可怜的母子,我还以为他们是亲戚呢,难道他也是警察?他自己可从来没说过…”
凯特琳一愣,神情随之变得恍惚起来,她的思绪回到了十二年前,想要借着费德提克的思路去推测一些事情。
“你在想什么呢?”看着凯特琳魂不守舍的样子,蔚忍不住问道。
凯特琳却只是摇摇头,她将那张照片装回钱包,回忆也跟着藏了起来,她的思路则重新回到了先前的那个疑团。
既然伊恩赛已经给警方提供了线索,可这条线索却没有进入记录,那当年进行查访的那个警察就很有问题了,现在必须要想办法知道那个警察是谁,只有这样那之前的很多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于是凯特琳又对伊恩赛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来调查的那个警察叫什么?”
伊恩赛无奈地笑了笑:“这个我可真的想不起来了…实在太久了…”
凯特琳也歉然一笑,表示理解,这样的提问本身就有些强人所难,她想了一会之后,开始进入下一个问题:“那个女人最终还是没有做手术,是吗?”
“是的。”伊恩赛露出遗憾的神色:“所以她不久之后就病发去世了。”
“为什么没有做呢?她不是有钱了吗?”
“她自己的说法是病已经拖了那么长时间,再做手术意义也不大,只是白白花钱,还不如把这笔钱留给孩子,不过我觉得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毕竟做手术的话,还是有希望康复的,人总是有求生的本能吧?而且只要有一线希望,哪个母亲忍心把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世上?”
“你觉得还有其他的原因?”
“我觉得和那笔钱的来历有关。”伊恩赛直言不讳的回答道:“我刚才就说过,我早就觉得这些钱来历不正了,因为那个警察在问过我之后,也找那个女人调查过。我听见她告诉警察说自己没有钱,可就在几小时前,她还跟我说手术款有着落了。这不是显然有问题吗?那个警察走了之后,她就放弃了动手术的打算,我觉得关键就在于那笔钱的来历,她很害怕警察知道她有钱了,所以才不敢再做手术。”
蔚一边听一边暗暗的点头,伊恩赛的这番分析非常合理,已经完全能勾勒出十二年前劫案的来龙去脉,现在残存的困惑就在于两个人的具体身份:一是现场作案的劫匪,二是隐匿案情的警察。
而凯特琳的思绪要更快一些,她已经在考虑另外的问题,这个问题和案件无关,但也是她所关心的。
于是她再一次向伊恩赛提问道:“死者去世之后,是由谁来处理的身后事宜?”
“是死者的妹妹,这也是她当时唯一的亲人了。”
“她们的关系还不错吗?”
“应该不错,她妹妹在她卧病期间也经常来照顾她,只是那个年代的人都穷,在经济上也不能帮到她姐姐。”
“我明白了。”凯特琳沉吟着点点头,作为交谈结束时的礼节,她伸出右手和伊恩赛握了握,诚挚地说道:“谢谢您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