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不说话，张红军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两人沉默了好一会，感觉屋子里闷热的难受，所以他来到院里先是抽出一支烟，点上后狠狠的吸了几口，这才觉得压抑的感觉减轻了些。

虽是下着雨，又开着风扇，但屋子里的空气还是闷热的不行，在加上他穿着白衣大领的丧服，身上早就被汗水给寝透了。

抬头看去夜空上的月亮被一块乌云所笼罩，就连边上的星星都晦暗不明，正在这时周围邻家响起了一阵狂吠声，过了没一分钟却忽然停止了，好像这声音被一下子给隔断了一样，接着张红军便感到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他身上的汉水瞬间就被吹干了，而且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张红军把烟头丢进雨水里转身回了屋。

在他临回家之前，母亲与二叔早已给父亲穿好了寿衣，青黑色的寿衣三裹五更，用白布遮盖着，自进门后一直哭到现在，父亲走后的样子都还没有见过。

“别看，他走了，就别在打扰他了”二叔忽然抬头说道。

他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苍白的犹如白纸一般，眼神里带着莫名的惊恐。

“我就想见他最后一面”张红军的手僵在白布上，声音里满是坚决。

“我这是为了你好”

“不需要”

张红军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怨气，第一次对从小就很疼自己的二叔冷言以对，而后毫不犹豫的揭开了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布。

可当他看到父亲的脸庞时，不由的一愣，接着就是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冲脑门，就像热汗淋漓的身体忽然掉进冰窖里一般，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来了。

只见父亲的眼睛瞪的很大，脸有些灰青，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可这笑更像是一种冷笑，更令张红军感到惊恐的是父亲的一只眼睛已变成了一个黑洞，那只眼珠子不见了。

不对，这不是冷，是瘆得慌，应该说是诡异更恰当些！

张红军楞楞的呆住了，许久后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呼吸急促，两条腿像是柔软的面条一样没有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