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职业习惯,殷欣边走边环视着四周,她发现酒店的装修跟中国的很多高档酒店差不多,大堂的地面由大理石铺就,地面中央拼成了圆形图案,柱子也是由大理石包裹,还有柜台也是大理石的,吊灯和壁灯造型都很典雅,光线柔和,等候区的沙发宽敞舒适。其实,这种地方在中国的时候她是经常去的,那时她做的项目很多都是“三边工程”,就是边勘测、边设计、边施工,几方一起碰头开会是常有的事,每次开会之后都会有聚餐和k歌等娱乐活动,所以现在到这里来,她并不觉得陌生。
殷欣和苏菲跟着reric很快就走进了酒店餐馆的一个包间,一走进房间,殷欣看到包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候了,edund也在。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见到reric走进来,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笑着走向reric,用福建话跟他打着招呼。殷欣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reric说的承包商ahtan。
edund也站了起来,走向苏菲和殷欣,笑着说:“哇!sophia,你今天还带了伴来!”
rtan看到苏菲,笑着用华语说:“sophia,等一下我们去k歌,你今天得多唱几首,我就喜欢听你唱歌!”
苏菲也笑着说:“rtan,只要是我会唱的歌,你点我唱,没问题。”
这位rtan又看向殷欣,问道:“这位是……?”
苏菲还没回答,edund说:“我公司刚来的,她是cdy,也是从中国大陆来的。”
reric自豪地说:“我的兵,技术部的。”因为设计公司刚刚成立,reric还是习惯把自己的设计部门称为技术部。
rtan微笑着看着殷欣,说:“你好。”殷欣赶紧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rtan小声用福建话跟reric说了几句,像是在说苏菲和殷欣,reric开心地笑着用福建话回应着。
几个人入座后,rtan让服务小姐上菜。
苏菲和殷欣分别坐在reric的两边,苏菲的旁边是edund,右边是,殷欣的旁边是rtan,再过去就是rtan的三位朋友,他们的年纪大概都在三四十岁。
在新加坡的餐馆就餐跟中国,特别是中国的北方,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在中国,每次聚餐上菜时往往都是一盘接一盘,菜很快就上齐了摆满一桌,然后大家边吃边聊,很多热菜吃到后面都变成了凉菜。在新加坡,菜都是吃完一盘才上一盘,所以每盘都是新鲜出炉的,没有热菜变凉菜的问题。
其次,在中国,请客一方为了显示其诚意,会点很多菜,而且菜的分量很大,经常是吃不完,很浪费。在新加坡,菜的分量是按就餐人数来上的,绝不会多做,除非客人特意注明要多人份,所以每盘都是刚好吃完,不会浪费。
再次,在吃的过程中,中国人有劝菜劝酒的习惯,有人劝酒时你不想喝,就会被认为你不给面子,所以对于那些不善酒令的人,陪酒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在新加坡,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大家吃饭喝酒都是随意,他们吃饭喝酒的目的是为了联络感情,没有人会强行灌酒,所以餐后每个人都是酒足饭饱、心情舒畅、恰到好处,相比中国的聚餐方式要文明得多。
在坐的其他几个人跟reric和edund都很熟,他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谈着工程上的事情,不过他们多数是用方言讲话,偶尔讲英语。他们讲英语的时候,殷欣还能听个大概,讲方言就一句也听不懂了。
edund不时地用华语跟苏菲交谈,殷欣很少讲话,多数时间是在听,她听到大家有时讲些公司里的事,有时也讲中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等周边国家的事。
为了照顾苏菲和殷欣,在坐的几位男士有时也会就某一个问题用华语沟通,席间的气氛很热闹,也很友好。
新加坡人很有语言天赋。新加坡是多种族国家,它在独立前是马来西亚的一部分,所以马来语在日常生活中被经常使用,目前新加坡的国歌还是马来语的,军营中的口令也都是用马来语,印度人、华人会讲马来话的也很多。
由于各种族之间在一起工作和生活,除了通用语言英语外,不仅仅是很多华人可以讲多种华族的方言,有些印度人、马来人也能讲极为流利的华语和各种华族的方言,如:广东话、福建话、潮州话、客家话、海南话等。在这种复杂的语言环境下,加上新加坡是东南亚乃至世界的贸易中心,跟周边国家和欧美来往频繁,使得新加坡人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各种语言打交道,除了上述的语言外,很多人还会讲泰语、印尼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
晚餐在和谐的气氛中进行,殷欣发现,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新加坡,跟这些搞施工的人打交道,反而比跟办公室里人打交道容易得多。这些人多数都比较简单、直率、热情,虽然有时说话有些粗鲁,但是人的本质还是不错的。
饭后,在坐的一行人去了附近的酒廊k歌,几位男士多数时候唱英文歌、福建歌和广东歌,苏菲和殷欣唱华语歌,苏菲和殷欣都发现,其实很多英文歌、福建歌和广东歌也是很好听的。
其实,在来聚餐之前,殷欣有点担心她跟苏菲两个年轻女孩儿跟一帮大男人到外面吃晚餐,还去k歌,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可是,跟这几个新加坡人接触后,她发现她是有点过虑了,这些男士都很守规矩,包括edund,大家只是一起开心地吃饭、唱歌,开开玩笑,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这种感觉让她很舒服,心想:k歌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唱歌、放松、发泄,在新加坡这样快节奏、高压力的生活状态下,时常出来这样聚一聚,不是一件坏事。
在唱歌的过程中,reric一直是坐在一边欣赏大家唱歌,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听苏菲唱歌,当苏菲唱歌的时候,他都微笑着认真地在听,眼神里露出的是欣赏,是赞叹,还有爱,这种爱不是简单的男女之间的那种爱,其中有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有强者对弱者的怜爱,其次才是两性之间的那种相互吸引的爱。
rtan跟着大家一起唱了几首福建歌,几个年轻人开玩笑地说他五音不全,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还很高兴。殷欣觉得rtan的人很宽容大度,好像邻家的大哥哥一样,稳重可靠,有安全感。
大家一边喝酒吃点心,一边唱歌,玩得很high,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12点,reric站起来对大家说:“好了,明天都还要工作,今天就到这里吧。”
edund看了看苏菲,不情愿地说:“人家刚刚才唱开心,halfanhourore(再多半个小时)。”
reric坚持说:“想唱改天再来,今天太晚了。”
rtan也打着圆场说:“好了好了,改天再来。”
edund只好放弃,走到门口对苏菲说:“坐我的车,我送你。”
苏菲还没说话,reric看着苏菲说:“坐我的车吧,刚好我有事情跟你谈。”
苏菲“哎”了一声,跟随大家一起走进了电梯。
edund有点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
rtan的家离殷欣的住处不远,殷欣搭了rtan的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