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小事糊涂,不过大事却精明的狠。他这么一说,那些个,跟在身后的长随们想起了府里管教之严,军人府邸大多数便是以军法治家。却不想王吉贞丝毫不在乎的道:“到时候便说是我要你们陪着我出去的,怎么可能把事情怪到你头上?”
“可是您还这么小,自己从没出过府邸。夫人肯定以为是我们这些下人玩性大,然后鼓噪着您出去玩的。”王吉贞摇摇头,“你当夫人是傻瓜啊?二门的刘家婶子今天被我训了一顿。夫人回来之后肯定会知道的。没事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
王顺见着王吉贞执意往前走,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王吉贞一点儿也不担心王顺他们会因为带自己出来卷铺盖走人。一来,甄玉蝉自是知道自己儿子早智调皮,二来其实他们这些长随都是王辅臣从大同带过来的亲信或者原先老营里面士兵的后代。比如说王顺,便是王吉贞奶娘林家婶婶的外甥。他们家姑舅二人都曾经是王辅臣的亲兵。王辅臣不在,家里都也不敢辞退他们。
一行人又沿着白水巷继续前行,西城的白水巷里面住着的大都是宫内的侍卫们,只不过高不会过二等侍卫。更别说一等侍卫,一等侍卫一般只有上三旗的子弟担任。当然例如王辅臣这等被万岁爷钦定的也是有的。
巷子里面蒙蒙细雨,亦没有什么行人。眼见要到了巷口之处,终于多了一点光亮。“你说老赵头之前说三阿哥便是送到了这里吗?”王吉贞今天出来,便是为了要寻一下康熙。要想战胜对手,首先便是要了解对手。
“对啊!老赵头随着将军回东南的时候,晚上喝酒的时候聊天,确实说了将军那天把三阿哥安排在了这里,只说把白水巷走到了尽头。便是到了,而且旁边还有一家茶楼。叫做文远居,里面茶点很好吃,就是读书人多了点。搞的文绉绉的,看着非常的不舒服。”王顺在长随里面年纪是最大的,今年有着十五六岁,一身武艺精湛。
便是王辅臣特意留下来护着儿子的,也因为他年纪最大,所以和王辅臣麾下的那些老军头比较熟悉。老赵头是个马夫也是个瘸子,腿瘸了也是因为当年王辅臣在战场之上重伤,他用一条伤腿将一百六七十斤的王辅臣硬是扛出来。王辅臣活了,他的腿便是从此瘸掉了。所以虽然是个马夫,但是王辅臣麾下的实权校尉还是在他面前跟个孙子一样。
在王顺说话之间,众人已经走出了巷口。不远处一个三层木色茶楼,沐浴在蒙蒙秋雨之中。一顶白底蓝边的布幌,早就已经被打湿了下垂下来。白底之上,隐约的几个被折叠起来的黑字——文远居。看着那面布幌,王吉贞心中却想到了前朝内阁之中的文渊阁大学士,文渊文远,莫不是前朝遗民所开的茶楼。
“走吧,咱们今个儿去看看三阿哥的小院子。府里就我最小,听说三阿哥和我同庚也是属马的,比我大几个月,便是过来找他玩耍。你不用那般紧张,回到府邸之中,我保证你没事。”王吉贞打量着茶楼之后,转身之间又察觉到了王顺脸上还有着些愁绪,便是宽言安慰。
他这般一强调,果真便是解开了王顺心中的心结。确实同他所说,便是出来找三阿哥玩耍,合情合理,夫人也能够理解。不然即便是有着二门处的刘家媳妇作证,说不准夫人还是会说王吉贞这般都是这些长随鼓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