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我现在浑身冒汗呢。”关雨桐的声音听去精神了很多，曲梦放心了下来。

“以后不要这么搏命了，不值得。”曲梦忽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值不值得，是自己的感觉，别人是无法评估的。”电话那头，传来关雨桐慢吞吞的、老油条一样的声音。

这一下，曲梦倒不好说什么了。曲梦沉默了一会儿，将话题转到工厂的事情，问关雨桐工厂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关雨桐说：“路不大好走，我过了河之后，又搭了辆摩托车，到石牌市已经很晚，听说千丝厂还在石牌市郊，我打算明天早再去厂里找马厂长他们去。”

“嗯，那你今晚早点休息吧，晚安。”曲梦说。

“晚安。”关雨桐道。

两个人因为紧张劳累的原因，各自放下电话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午十点多钟，曲梦接到了马厂长的电话，说关雨桐已经找到他了，他手机前天摔坏了，所以才会打不通他的电话。他问了曲梦在哪里住，曲梦告诉了他自己住的位置和宾馆名称，以及房号。马厂长说他一会儿会找个朋友来接曲梦，然后送她到河边，那里，他会另外找一条船接曲梦过河。曲梦和大巴司机说了自己的情况，告诉司机她一会儿要提前离开宾馆了。

马厂长的朋友是半个多小时后到的，他开着小车，将曲梦送到河边，他们又在河边等了十来分钟，看到一艘小驳壳船从河央划来，船夫只有一个人，小船很细很窄，马达装在船尾，声音很吵，船里装着一些沙，是附近农民自己的挖沙船，曲梦由船夫扶着，战战兢兢地了船，也没地方坐，船夫给她在沙堆铺了块毡子，曲梦最后坐在沙堆，行李箱则扔在马达旁边。

挖沙船掉个头，带着曲梦向对岸开去，船尾的马达声音虽然很响，船却开得不快。这时已近午，太阳下的波光有些晃眼睛，曲梦只得别着脸看向别处，避开反光。水面的风带着些冷气，吹着曲梦，凉凉的气息，让曲梦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坐得安稳了一些。

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开船的人说，马厂长在对岸了。曲梦往岸看时，已能看到对面岸边停着一辆吉普车，岸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千丝纺织厂厂长马子贵，另一个人戴着墨镜，站在马厂长旁边，正是关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