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知道打开门会对上怎样的表情?
这一刻的我迫不及待的想找个人说说话,划开手机的锁屏,我拨了吴娅的号码。
提示音响了很久,久到我失去耐心失落的从耳边拿开手机就听见她的声音传来。
带着哭腔的一声“喂”。
我看不见电话那头的她有多茫然无措的蜷缩着身子,只听见崩溃的哭泣声不断重复在耳边,我的心刹那就慌了。
已经很久没有发生的事,我就天真的以为不会发生了。
原来把刀在藏在背后的人,从来就不是因为他不想伤害任何人。
等赶到医院,和一个男生同时拉住护士着急的询问时,才发现找的是同一个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吴娅传说中的男朋友,比想象中帅,高个子很高,声音很沉。
相由心生这话不是没道理的,看来钱茂没骗我,他真的给吴娅介绍了一个很好的人。
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离护士说的门号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手心在凉飕飕的背景下起了一层薄汗。
推开门和吴娅的男朋友同时走进去,看见她坐在床边满脸担心的守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发现我和身旁的人时,她敛着的眼神划过不易察觉的猜忌,然后又换上了傻傻的表情,可怜的像受了伤的动物。
我想走过去抱她,不料刚走两步,后面的人便快速越过我的身旁,向吴娅走了去。
着急的左右查看吴娅是否有受伤,那厢受宠若惊的人又嘤嘤哭了起来。
在不幸的事情中往往蕴含着幸运的事情,而吴娅的幸运是遇到了视她如宝的人,我很开心。
但看着病床上遍体鳞伤,此刻已经睡着的男人。我不免心有余悸的皱起了眉头,夫妻之间的争吵,到底要多大的憎恨力才能促使一个柔弱的女人将一个男人打伤成这样?
记忆中吴娅的母亲总是温婉的,而她的父亲总是目光凌厉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大概应证了那句话,感情中付出最多的人,往往留下来的都是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所以我一定不要做那个残忍的人,尽管我不善良!
楼上断断续续传来小提琴的压抑的声音,我脑子一片空白的听着。
来病房换点滴的护士垂下眼抱怨道:“又开始了!”
突然门被人推开,钱茂慌张的走进来,脚上甚至还套着拖鞋,额角的汗水在白色的灯光下微微发亮。
吴娅立即从男生的怀里直起身子,我眼神飘了飘,白色的窗帘被风吹的一鼓一鼓。
视线定格后,才后觉站在床边即不是家属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我显得有多突兀。
钱茂的目光扫过吴娅直直落在我身上,像是松了一口气慢慢走过来,他没有事先带着安慰的神情礼貌的问吴娅有没有事。
而是眼底浮上重重的不安,小心翼翼的问我:“你没事吧?”
我失魂落魄的摇头,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
那种五官没有知觉,脑子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的无助感。
吴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抹了把红肿的眼睛掉头担心起我来。她对钱茂说:“你先送她回去吧,有浩宇在这陪我,没事的。”
钱茂歉意的道完别后牵着我走出明亮的室内再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离开了那让人窒息的地方。
我回头看了眼医院的名字,来之前太着急不小心在门口摔了一跤,现在膝盖还隐隐作疼。
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明明加起来都毫无相关。冥冥中却让我有种游进猎人渔网的恐惧。
我抬头故作轻松的对面容凝重的人打趣道:“吴娅那男朋友挺帅挺体贴的啊!”
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敷衍的点点头。
我继续说:“改天你也给我介绍一个吧!”
他终于恢复了以往盛气凌人的模样,斜着嘴角警告我,“你不怕死就试试看。”
“我好怕怕啊!”我假装很害怕的捂着嘴角。
钱茂破涕为笑,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沉默着沿路走了很久,我们各怀心事,气氛却很自然。
他拖着步子,用不经意的语气说:“王祁,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吧!”
我满不在乎的吸了一口傍晚的空气,幽幽的答:“早就忘了!”
但回头看见的是你空洞的眼神,我才醒悟,到底我们之间忘不了的人是谁?
可是你要相信,我心底一直希望在那段记忆里,你从来不曾参与。
那样,你便永远都是快乐的。
第二天吴娅缺席了,午休只有我和钱茂去了食堂。
王风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直死皮赖脸的跟在我身后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过来。害我像跳梁小丑一样去逗钱茂笑,企图分散他紧握的拳头,仿佛随时都能跑过去将王风撕碎。
最后我耐心用完,对方丝毫不领情。碗筷一摔,起身就走出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