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睁开眼睛后,感觉全身酸麻疼痛,以及仿佛被怪物撕裂的手臂传来的不间断地连绵剧痛,
他一下子清醒了,瞪大双眼凝视前方,不是翻涌不休的涛涛海面,而是身处于一座简陋不堪的茅草小棚之中。
他勉强抬起脖子往周身张望,身前便是叠叠白浪波涌不止的大海。
出海打鱼乘坐的小船正搁浅在沙滩上。
他尝试着坐起身子,咬紧牙关忍受疼痛,但很快不禁急忙倒抽几口海风放弃了挣扎。
痛,即便轻微的挪动身体,也会立刻产生无法忍耐的剧痛。
时辰正是黄昏,夕阳灼烧海面与天际,在朵朵霞云映衬之中,显得璀璨无比,青海眺望天际线心中思绪涌动万千,兴但更多感受到的却是兴奋不已,如果不是浑身上下实在痛苦不堪,想必这时候他已得意忘形的仰天大笑了。
这躺在沙滩上,名为青海的年轻人,今天还是头一次独自出海就遭遇了这种经历,险些丢掉性命,回忆起来倒真有些令他后怕。
青海今年十七岁已过去大半,从十四岁时他便跟着村中一位老人替人家收拾渔网或去湿地里挖鱼饵,母亲跟老人叫叔叔,加上老师傅没有子嗣,便一直带着青海,几年下来让他学到不少打渔的本领,身体也更健壮了些。
原本青海距离独自出海还有一段路程要走,可前两天老人由于深夜出海打渔,得了病卧床不起,只能留青海一人划着木舟独自去打鱼了。
前夜海风大作,大雨直下了一晚,青海本以为今天没法起身了,谁知清晨,一束虹桥跨越海面,深邃蔚蓝的海面风平浪静,东边升起一抹清澈的柔光,天气竟是突兀的放晴了,这让青海欣喜不已的同时,赞叹海面风云的变幻莫测。
这种日子,对于海民而言实在分外诱人,安耐不住的青海,趁着骨子里年轻的激情,告别老师傅独自来到海边,由于太阳已经升起早已过了渔民们出海的当儿,因此海边一片平静,徐徐的海风吹拂着青年的短发与微黑的面庞,阳光普照海面,银色波光在深蓝水面上闪耀着光辉,他便一人乘船驶进大海。
这一天直至天空渐渐黯然,白云的阴影更清晰可见,除了浸湿了全身的大汗在晴空下闪耀着,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
青海在海面上漫无目的漂流,偶尔能看到一两艘或大或小的渔船,有时候是同一村中老熟人,便远远打个招呼,一天下来溜杆的鱼也不在少数,但六七十条的收获倒也显得超常发挥了,他瞧了瞧天色,便一转桨往回划去,却也顺着海风,一路飞快滑行。
渔村自小给青海留下的印象便是贫困与隔世,却也不可否认一些村子已是许久传承,几百年岁月,蓦然飞剑而出一位大能者,自此成了一所远近闻名的宗族,于困苦中脱离。
这种浪漫的传奇故事,总是能够轻易点燃青年心中焦灼流淌的充沛热血,他便会对这所生存了十几年的小村落产生厌烦,可要说让他告别家人独自跨越身后的密林深山,去寻找大世界的千姿百态,却又茫然畏怯,不知如何是好。
越是近来,伴随着即将迎来十八岁成人礼,青海内心便被矛盾与复杂的情绪所缠绕,时长一个人坐在屋顶,呆呆望着青翠山影,那山逼近眼前,无比庞大,每逢夜晚,能看到幽幽红光在密林中穿梭,村子里传说是山中妖魂作祟不休,镇守山林,驱逐企图进入山中的凡人,也有人说,那是仙人指引,山中藏有凶兽,以警示人们不要靠近。
无论传说真假,于青海而言,都撩动着他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