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从皇宫里偷跑出来,跟越狱的难度相差无几吧。唐易姝比较好奇他是怎么从皇宫里偷溜出来的,一会到了百仁堂,可得好好问问他。
路上并不怎么拥挤,车夫熟门熟路地将马车驾驶到百仁堂。
百仁堂里那个第一次招呼唐易姝他们的小药童还在,这次又见了唐易姝和祁旌奚,先是冲他们问了好,而后倒腾着两条小短腿飞快地跑到后院去,估计是去叫白川柏了。
过了片刻又跑着出来,脸上红扑扑的,还跑出了汗,亮晶晶地挂在脑门上,气都没喘匀就学着大人的样子板着小脸,说道:“唐姑娘,七公子,少东家请你们进去。”
唐易姝觉得这白嫩的小药童好玩,便摸摸他的头,“不用带路了,快歇歇去吧,我们自己进去便可。”
而后又指了指跟在他们身后鼻青脸肿的小贼,“你找个人给他脸上的伤治一治,顺便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磕伤,估计也是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多擦点药。”
说到检查他身上时,唐易姝特意盯着那小贼看,果然看见小贼的脸色猛地不自然起来,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晓得了。”小药童点点头,继而对着那小贼招招手,“你跟我过来。”看样子是要亲自给他上药。
小贼心说,这么个小孩子,看着比他还小呢,应该好糊弄吧。到时候若是实在不行了,他就只脱上半身的衣裳,就说下面没有受伤。
另一边,唐易姝和祁旌奚已经跟白川柏碰上面了。白川柏看见他俩还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昨天刚见过吗,开的药也是三天的分量,怎么今天又过来了?一天来一次,也是够勤快的。
但是祁旌奚贵为皇子,稍微用点心的人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七皇子的行程,老往他这么个小药堂跑很是惹人生疑啊。
那些人肯定会好奇这百仁堂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居然能引着七皇子天天来。京城的几个皇子估计都有自己的情报网,那些生性多疑的人一查,追根究底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他这个东莱谷的少谷主从幕后扒到台前来了。
这可不行啊,白川柏心说要好好跟祁旌奚他们商议商议。
谁知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竟然就听到唐易姝说希望他能进宫去,而且还是长时间地待在宫中。
这不是在来玩笑吗?他这一路都极其低调隐姓埋名,要不是当时突发瘟疫的事为了让祁旌奚尽快信任他,他是不可能主动暴露身份的。这次来了京城,恨不得把自己当个隐形人一样,怎么还可能主动往皇宫里去?
他把唐易姝当朋友,说话也很是直接,“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才刚怀上,就开始傻了?皇宫那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可不愿意去。”
那岂止是吃人不吐骨头啊,更是杀人都不见尸体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去。
唐易姝连连说道:“你别忙着拒绝啊,你先听我说完。”她方才是开门见山直接点名来意,还没来得及跟白川柏细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前因后果。
“行,你说。”白川柏昂了一下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唐易姝正准备高谈阔论一番,从道理讲到私人情谊,争取说服白川柏。怎料刚张嘴,就被祁旌奚轻轻扯了一下。
怎么了?唐易姝奇怪地看向他,以眼神问祁旌奚做什么。她好不容易积攒的一口气,就像突然有人拿针戳了一下气球,把所有的气都放出去了。这让她还怎么“指点江山”?
祁旌奚用脚把桌子边的椅子勾过来,拍了拍,示意唐易姝先坐下再说。也是不能再贴心了。
行吧,唐易姝看在祁旌奚是一心为她着想的份上,也就没说什么,听话地坐了过去,然后再积攒出架势,对着白川柏说道:“白兄啊,我也是有苦衷的。”
“别别别!”白川柏连忙伸出手,“现在有事说事啊,先别兄啊哥啊地喊套近乎,要喊等这事论完了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