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六皇子祁隆阳一回宫,就欢天喜地地将剿匪的事呈禀了皇帝,皇帝如走场子似的,不怎么走心地夸了祁隆阳几句,再赏了一些东西,就没有再放在心上了。
这跟祁旌奚之前估计的情况一模一样,整个北齐的匪窝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是剿灭个匪贼窝罢了,其实算不上是多大的功劳。
但是此时祁旌奚告诉皇帝,那个匪窝里面的匪贼,悄悄地在汜山县当土皇帝,这可犹如平地一声雷,把皇帝瞬间就炸怒了。先前对剿匪事宜并不怎么感兴趣的皇帝,此刻却仔细追问起祁旌奚来,问他关于汜山县的所有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皇帝的其中一片土地都快成别人的姓了,这叫他怎么能不急。
“回父皇的话,是这样的,那日儿臣进汜山县时已经是傍晚了,当时儿臣急着赶路,并无意打扰当地县衙,便准备随便找家客栈住下。然而一连问了好几家,每家客栈都说客满,不再招待客人了……”祁旌奚充分调动自己的语言能力,犹如酒馆里的说书人一般,把神态语气都调动起来,将铺垫、悬念、转折、高潮都说得十分生动。
这一说就是小半个时辰,祁旌奚将汜山县东风寨的事详详细细地跟皇帝讲了一遍,说得口干舌燥,重点突出了唐易姝被掳走他半夜潜入寨中救人一事,为一会说唐易姝有孕的消息做足了铺垫。
皇帝也听得很入迷,期间还时不时地问一声“然后呢?”、“没事吧?”
祁旌奚又说自己大意中了歹人的陷阱,昏迷不醒,唐易姝是如何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说到这了又顺带着说当初唐易姝第一次救下他时是如何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期间夹带私货地说了唐易姝不少好话。
最后,皇帝半是对祁旌奚说,半是感慨地道了一句:“当初那姑娘并不知你的身份,还能这么尽心尽力地救助你这个陌生人,着实能称得上一句心地善良了。”
能得到皇帝这一句评价,也是很不容易了,祁旌奚暗暗觉得接下来要说的事稳了一大半。
祁旌奚感觉到皇帝的态度平和了不少,便试探着说道:“儿臣有一件事,想要禀告父皇。”
“还有何事?”皇帝在上坐眯着眼问道?
祁旌奚做出一副脸红却又十分激动的表情来,故作不好意思地结巴道:“就……就之前易姝不是被贼人掳走了嘛,后来又中了歹人的奸计被下了药,儿臣将救回来以后就帮着解药,结果、结果今日出宫时,易姝忽然有些不舒服,当时找了家医馆,郎中把出了喜脉,日子也对得上。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下旨赐婚。”
方才祁旌奚不着痕迹地说了唐易姝许多好话,皇帝又跟听故事似的听祁旌奚讲,以至于他说出唐易姝有孕时,皇帝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朕就觉得这个故事该是这样的走向。
皇帝思虑了一会,终于说道:“未成亲而先有孕,这个名声若是传出去了,着实有点不好听。”
祁旌奚的心跟着提起来了,可是皇帝都考虑到这一步了,说明皇帝已经在想解决的办法了,祁旌奚暗暗期待着。
果然,皇帝又说道:“这样吧,就说你与那位……”
“父皇,她姓唐,名易姝。”祁旌奚听皇帝不记得唐易姝的名字,连忙提醒道。
“对,就说你与唐姑娘先前在民间时便已成过亲,朕再给你们颁旨,让你们过个明路。”说罢,皇帝转脸吩咐福公公,“你去让钦天监算一算,挑个最近的好日子,越快越好。”若是日子晚了,说不定就显怀了。
一听这话,祁旌奚喜不自禁,立刻跪下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