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峰咬牙切齿的离宫,东方未明靠在一旁的石头上,悠然自得的看戏。
一场戏落幕,底下人纷纷散去。方才陪着皇帝玩蛐蛐,而今摄政王没有怪罪,众人不跑才怪,难道还嫌命太长吗?
“仲父觉得,朕处理得如何?”赵靖笑盈盈的凑到他跟前,负手而立之时,唇角微微扬起。此刻的她,更像是需要夸奖的孩子。
东方未明轻笑一声,仿佛有些嗤之以鼻。
赵靖直起身子,“朕又哪里做错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东方未明站起身来,牵过她的手,如同父辈一般眉目间尽展温柔之态。他举止柔和的为她捋下袖子,瞧着那截露在外头的皓腕,面色微微黑沉下来。
“皇上是九五之尊,身体发肤当顾自珍重。”东方未明慢条斯理的开口,“不怕把自己冻着?”
她的掌心是这样的凉,看着她被冻得发青的腕上肌肤,他的面色更是冷了又冷。宽厚的掌心紧紧裹着她冰凉而柔软的柔荑,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还真是不赖!
可赵靖却不觉得,他的掌心因为常年持刀握剑,早已磨出了粗粝的老茧。他握着温凉舒服,她却被磨得生疼。这两年的养尊处优,还有汤药的服食,让她的女性特征越发的明显。比如这细皮嫩肉!
东方未明牵着她进了御书房,魏淑歌和赵远南会意的合上房门。有些事情是不该他们这些人在场的,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东方未明也会容不下他们!他们所能做的,便是信任赵靖!
被东方未明带回御书房,赵靖仿佛有些不高兴,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半嘟着嘴垂着眼皮子。
“皇上这是作甚?”东方未明笑道,“是觉得玩的不够,还不能尽兴?”
赵靖歪着脑袋看他,“朕做了什么,仲父不是最清楚吗?左不过那次醉酒,的确不是朕的本意!”她越说声音越弱,“朕就是贪酒喝,仅此罢了!”
“好好的喝什么酒?”他不悦。
“一醉解千愁!”赵靖望着他。
他的眼睛里,凝着她看不懂的凉薄之色,“若是如此,还要千军万马作甚?一个个都滚去喝酒,不就能天下太平?皇上身为一国之君……”
“好了!”赵靖一声喊,“朕知道,你们都觉得朕做错了,身为皇帝理该端端正正的,不该胡作非为!可朕也是人,朝堂交给你们,朕还能做什么?喝喝酒斗斗蛐蛐,你们又觉得朕不是个好皇帝!朕要是管那朝堂,天知道还能活到什么时候?什么都不管不行,什么都管又找死!”
赵靖仿佛真的生气了,哼哧哼哧的坐在软榻上,背过身去不理他,“你们到底想让朕怎么样?命就一条,爱要不要!不要就少来惹朕!”
仿佛是到了一定的年纪,便生出了叛逆的心思,受不得旁人的教训。尤其是长辈的教训,那种温厚的口吻,最是让人受不了。所有的佛口婆心,在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看来,不过是唠叨过后的废话连篇!
东方未明想起了自己当年,似乎也是如此类似!不听父亲劝说,或者说是不听任何人的说教,他要做的事情就必须做,谁说都没用!
他凝了眉心,望着赵靖御案上放着的青铜铃,神色黯淡少许。敛了眉眼,东方未明缓步走到了赵靖跟前行礼,“臣冒犯皇上,微臣知罪!”
赵靖一怔,苍白的脸上带着少许茫然之色,“朕不是怪你!朕只是……闷得发慌罢了!你们总管着朕,朕心里不舒服!”
东方未明眸色微沉,仿佛是在思虑什么,“请皇上答应臣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