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奇怪，夏晓曼在顾和泽的家里住了两个月有余，可是东西却极其容易收拾，和顾和泽原来的东西意外地分的清清楚楚。

“像是住在酒店里一样。”简溪文无意识地感叹着。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夏晓曼身形一僵，脑海之中闪过什么念头。果然，本来自己就没有打算长住下去吗？那个傲娇而又温柔的身影，虽然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挺身而出。可是无论如何，自己都做不到对顾和泽敞开心扉。

“是我的错。”看着几日前顾和泽和自己以及齐安双一起出游合影的照片，夏晓曼伸手抚了上去。

那天齐安双和顾和泽早早结束了工作，她也恰好有时间。于是便一起去往附近的温泉。三个人一起，泡了暖洋洋的温泉，吃了那里有名的盐渍明太子。

当时恰好有三五个去那里游玩的学生，请他们帮忙拍一张合影。不知是因为都穿着浴衣辨不清年龄，还是顾和泽的娃娃脸看着年轻，使得他们以为夏晓曼三人也是学生，非要给他们也拍一张。

眼睛里氤氲出笑意，夏晓曼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只花了三十分钟，简溪文便将夏晓曼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出顾家。灰蓝色的窗帘，白色的沙发、茶几，明净清爽，和两个月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多谢一直以来的款待，对你造成的麻烦深感歉意，谢谢。”

留下一张字条，夏晓曼将钥匙放到桌上，最后回望了一眼，缓缓关上了门。

汹涌的波涛拍到岸边，激起一层一层雪白的浪花。冬日的海水几乎没有一丝咸腥的气味，只有升腾起来的水汽，带着一丝海洋里淡淡的温暖气息。

齐安双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心头却止不住的烦躁。她将脚边的啤酒瓶一脚踢开，又打开一瓶。

“嗤——”气泡涌了出来，没有等它散尽，齐安双便仰头喝了一大口。苦涩的酒液丝毫没有美味可言，就连平时引以为傲的清爽感，也在这寒冷的冬日失去了意义。

冬天的大海是灰蓝色的，而天空却是雾蒙蒙的白，中间的那道分界线，像是刻意留出来的标注一样，格外醒目。

咂了一口酒，齐安双的眉头却皱的更甚。她一向骄傲于自己的酒量，现在却十分厌弃。一点都没有醉的感觉，大脑甚至比平日还要清醒。

仿佛悬在半空中的楚陌城的身影，夏晓曼躲避的眼神，还有，顾和泽指责着抓着她的衣领的手和那双充满责问的眼睛。

手指握紧，齐安双仰头一口饮尽酒瓶里的液体，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喊叫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她刚刚走出顾家，就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与其说生夏晓曼的气，倒不如说她是在生自己的气。

楚陌城对于自己来说，不管怎么样，都是遥不可及的身影。她一向性格乖戾，即使隐藏在沉默的外表之下，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向夏晓曼那般活泼开朗，永远挂着灿烂的笑容温暖别人。

既然对这些都清清楚楚，那为什么还会生气呢？

眼皮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掩住灰棕色的眼眸，齐安双的嘴角掀起一抹苦笑。要是自己能明白，恐怕就不会在这里喝闷酒了，也不会对夏晓曼发脾气了。

“齐安双，”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齐安双转过身去，看见顾和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影。

“原来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