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冉却恨得咬牙,本来只是想转移吴公子的注意力,岂料顾明月又吸引住了他?
掐掐手心,顾秀冉冷静下来,也笑着走过来,说道:“翩翩,看在这么多人都关心你的份上,以后可万不可那样不懂事了。”
虽然顾秀冉并没有说具体的怎样不懂事,然而在一路上早就从她那里听说某个小堂妹因为跟人争珠花而落水,足足烧了两三天的事,这一被提醒,吴缯觉得刚才心中的触动恐是错觉。
一个会因为珠花而和别人争夺的女孩子,性格上必是尖锐不让人的。
而他对所有的女孩子宽容,却独独不喜这样的女子。
少女时代的尖锐,往往会发展成为日后的善妒。
从八九岁起,吴缯就见多了这样的女子。
这样女子,因为一个妒字,什么样肮脏的事都做的出来。
思维一下子走远的吴缯,对顾明月的印象顿时大跌,然而在表面上,他却未露出丝毫,依旧微笑温柔地和这个女子说了两句话。
黄素一直端坐在一旁,好友刚才那一瞬微微的皱眉,他并没有错过,这时见好友果然只和顾明月说过两句话便退在一边,他就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刚才出言的那个女孩子一眼。
该说顾家村果真人杰地灵么!这里的女孩子真是个个聪慧异常,除了生活条件比不上,有些地方和帝京里的内院小姐们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顾明月并不会关心一个陌生人对她的印象,吴缯走开,她根本不介意。然而顾秀冉三番两次拿她作伐子,却让她不能忍受。
叫住顾秀冉,顾明月说道:“二姐,我的确是在有些方面不懂事,但我却不会当着外人话里话外的强调自家姐妹的缺点。再说,便是我不懂事,我也是对着我的家人不懂事,可曾有一时半会对你不懂事了?”
顾秀冉正要寻机和吴缯接近,却被顾明月这一番话说得脸色红红白白。
不过片刻,她就是满脸的无奈和抱歉:“翩翩,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但我的确没有那个意思。如果是我说的让你误会了,我向你道歉。”
他们这边一片欢声和谐,顾明月也没有往前凑。
她又拿了张椅子,放在一边然后便去拿自己的绣筐。
然而她的绣筐边这时正坐着一个人,就是黄素。好像她刚才指着请人坐下的椅子,就是她刺绣时坐的那张。
黄素正拿着那方绣好的三蓝绣在看,这时对过来的顾明月笑道:“姑娘,这是你的刺绣?”
“是的”,顾明月道:“能请你还给我吗?”因觉话语间的僵硬,她又补充一句:“我还要把它做成荷包。”
她不喜欢别人随便动她的刺绣,没绣好之前,就是妈妈也是不能碰的。
黄素有些尴尬地把刺绣放到绣筐中,然后把绣筐递了给她。
这个看起来很安静很乖巧的女孩子,这时才真正让他有点印象。
黄素从不喜欢把注意力放在多余的事物上,有的人他认识一个月却依旧没什么印象。
别问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忽略不重要事物的能力。便是两个好友,他也是在同一个学堂里学习了大半年才记住长相。
一般人的相貌,黄素都是过目就忘。
因此,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他注意到长相,并且记住的女孩子,他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姑娘的刺绣很别致”,因为心中这种别样的感觉,黄素便又说道:“用蓝色绣牡丹,倒是绣出一种清雅淡洁的感觉。”
顾明月闻言一笑,“若没有白色的映衬,蓝色就是冷肃了。”
她说完便端着绣筐到一旁坐下,被院中的笑闹吵得有些烦闷,真不知道大堂哥这同窗是来探她病还是来猎艳的?
黄素却因为她的一句话,端着茶杯怔怔愣在那里,片刻后,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静坐在旁边的女子身上。
即便是拿着剪刀,她身上的那种静雅也丝毫不减,这是一个不仅静雅且十分聪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