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做这些手工制品的态度影响了她,图的就是自己方便和乐呵,因此顾明月也没有做香胰子挣钱的想法。
更何况她有一手刺绣技艺,以后恐怕光卖绣品就够享受了,又何必弄那么多事自找麻烦?
好吧,说来说去,还是顾明月又懒又没有什么远大志向。
丝帕上的颜料很容易就清洗干净,在清水中一荡,上面的一点泡沫也去得干干净净。
顾明月拿着帕子在明黄的炭火上烤,刚泼过水进来的顾攀又转身在外面的松树下撮了一簸箕干松针过来。
“翩翩,用这松针烤”,他端着小簸箕也走到炭盆旁坐下,“爹见那大户人家里,衣服都是要熏香的。听说这松香味就不错。”
顾明月默默同意老爹的提议,没有说松香适合的是男子,而且干松针上也没有多少香味。
丝帕很容易干,不过一刻钟,顾明月手中的丝帕便轻滑干爽。
顾攀看着这条真丝手帕,疑问道:“这是前段时间你姥姥给你的?”
“嗯”,顾明月道:“我想在这上面绣一只小猫。”
顾攀也给女儿出主意,“我见你冉冉姐都是绣些花啊什么的,猫也不好绣,手帕上绣只猫也没花好看。”
顾明月故作生气地哼一声,找出专门画花样子的笔,在桌边坐下,说道:“我绣好爹就知道好不好看啦。”
顾攀呵呵一笑,搬张凳子也坐在旁边看。
看到丝帕上渐渐成型的一小团憨态可掬肖似逼真的小猫,顾攀脸上的神情是自傲更是担心。
“翩翩,你娘给你求来的平安符带着没?”他不担心女儿突然会画这么好看的画旁人会怎么看,他和妻子能想出一千个理由替女儿解释,就担心女儿哪天再像前两天那样昏迷不醒。
顾明月听到爹的话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她觉得双眼酸胀,不禁道:“爹,你和娘这么疼我,女儿真开心。放心啦,我不会再像前两天那样做梦了。”
她说着抽出来母亲亲手给她戴在颈间的平安符,笑着朝老爹晃了晃。
顾攀摸摸女儿的头,“你娘生你那年有多不容易,你出生来又给我们添了多少欢笑,爹娘怎么舍得不疼你?”
这是院外响起开门声,马蹄声,还有顾氏的声音:“娘,大哥,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吕鳞是个身长七尺,浓眉大髯的汉子,这样一幅样貌让他在外走镖时颇能唬人。
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马鞭的年轻人,正是家中长子吕天翔。
穿上大袄的顾明月动作笨拙很多,没两下就觉得胳膊肘酸疼。听到父亲的话,高高兴兴地就把小瓮和鸡毛递了过去。
顾攀拿着鸡毛,看向女儿道:“闺女,这么小根鸡毛,得扫到什么时候?爹把这树一震,瓮就能大满。”
顾明月摇头,“那样就把树上的灰尘也震到瓮里了。”
“哎,听闺女的。”顾攀立即转变立场。
一刻钟后,活力满满的顾熠也从房中跳出来,没走近就说道:“姐,我也来帮忙。”
他在房间里已经把爹和姐姐的对话都听到耳中了,当即便起床穿衣。
“你不看书啦?”顾明月问道。
“我帮姐姐扫好霜再看。”顾熠道,说着便跑回房间拽根鸡毛过来。
顾明月在一旁时而指导两句,不过半个时辰,小瓮里便瓷瓷实实地堆满莹白的霜。
顾熠跟着父亲帮姐姐把小瓮扎上油布,埋在后院里才回房看书。
不过他没看一会儿,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
……
刚吃过饭,顾氏就到厨房煮一碗浓浓的姜汤给女儿送过去。
“咋样,鼻塞得难受吗?”她一进来就说道:“快把这姜汤趁热喝了。”
顾明月起身接过大瓷碗,鼻子囔囔道:“娘,我就是被凉气激着了,在屋子里暖暖就能过来。”
她在外面待大半个时辰,吃饭的时候鼻子就有些囔囔的。
母亲一听,就催她赶紧吃饭,然后回房继续躺着。
一大瓷碗的浓姜汤还在冒着滚滚热气,顾明月没端住一会儿,就觉得手指头烧疼,还要趁热喝下去?
顾明月看向母亲,撒娇道:“娘,我真没事。”
顾氏平时都很温柔,但她如果严厉起来,顾明月也有些小怵,此时她就微沉面目道:“你现在还没好利索,一点凉气都不能沾,快把姜汤喝了。”
顾明月无奈应道:“好吧,不过我得冷冷再喝,这么烫会把我的嘴烧出燎泡的。”
顾氏一听,再看看病后愈加娇娇弱弱的女儿,也就点头道:“行,晾会儿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