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怔,忙着急道,“公子怎么了?”
管家狠狠地剁了一下脚,垂着头道,“老爷,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那位中年男子脸色一变,慌忙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上官曦走到那间房子的门前时,一眼就看见了房檐上挂着的风铃,一阵风吹过,那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的悦耳。
房间内,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瑟瑟发抖的蹲在墙角,两只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脑袋,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上官曦一看见那个男子的脸,心猛地一沉,“薛公子?”
黄冠道人惊讶的回头道,“徒弟,你认识他?”
上官曦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悲伤道,“我……我还欠他一个人情。”
那位薛公子看见有人进来,忙害怕的朝着墙角钻了钻,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上官曦他们道,“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月儿,是为父呀!”那中年男子老泪纵横道。
可薛公子仿佛听不见一般,抓起旁边的东西就朝着他们扔过来,一边扔,还一边道,“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否则,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
薛公子说着,不知道从何处抓起一把剪刀,然后抵着自己的喉咙道。
吓的上官曦他们连忙就止住了脚步。
“好,为父这就出去,月儿,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快,放下!”
那少年看见他们退后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剪刀放下,然后浑身发抖的坐在那里,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越发衬的他的脸俊美到让人惊艳。
上官曦记得以前听过戏文中形容白衣少年的句子。
倚马立斜桥,满楼红袖招。
形容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少年。
偏厅里,薛老爷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这才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这薛公子是他的独子,所以往日里未免娇惯一些,数月前,太子派人上门邀他前去太子府做客,谁知他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似的,每天晚上都会在屋里摔东西,大吼,自残,甚至……
薛老爷说到这里,又重重的叹息一声,这才道,“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一个青楼的花魁,整日都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在下也曾派人去太子府询问,结果太子说,犬子是在回来的路上撞了不干净的东西。”
黄冠道人皱了皱眉毛,显然对这件事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说中邪,这着实有些不太可能?
就在这时,薛公子的房间突然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
大江皇后薨了的消息不到半个月就传到了西夏国。
当西夏国的国王把这件事情当作闲谈告诉了西夏公主和冷逸走后,西夏公主手里的东西当即就掉在了地上,然后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梦里,她看见上官曦拿着一坛酒朝着她走来,脸上依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
冷逸的脸色只是略略苍白了一些,随后就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隔天传来消息,说冷逸当晚突然发起了高烧,府里的太医用尽了全力却依然不能给他退烧。
西夏国的皇帝听到后,忙带着宫里最后的太医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冷逸的府邸。
床上,冷逸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比女子还有艳丽三分的容颜上,此刻却略略有些憔悴。
太医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良久才道,“二皇子乃郁积于心,所以才会高烧不退。”
西夏皇帝的脸色一寒,盯着一直在二皇子身边伺候的那些下人道,“二皇子近日究竟有何事郁积于心?”
那些下人吓得‘噗通噗通’跪在地上道,“皇上明察,二皇子近日一直好好的,可是昨日从宫中回来后,人突然就不好了,奴才们着实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呀!”
皇上皱了皱眉毛,昨日这逸儿自从进宫后就一直跟他和皇后待在一起,并没发生什么事呀。
想到这,西夏皇帝突然想起那个大江皇后的事情,难不成逸儿竟……
冷逸这一病就是数月,宫中的太医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将他的烧给压下去。
病好的冷逸每日都坐在院子内的石凳上看着满园的花朵发呆,却从来不说他生病的原因,西夏皇帝几次询问,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着了风寒。
离他不到二公里的地方,上官曦正坐在一个石凳上发呆,此时的她身穿男装,鼻子下还贴了两缕胡子,一头秀发高高束气,看起来竟然也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那日她从悬崖跳下来的时候,她师父黄冠道人已经事先在崖底等着她,随后两人就一起来到了西夏,至于那两具女尸,则是她们在别处买来的。
“公子,吃饭了!”玉蝉也是一身男装打扮,这时,正端着一盘菜朝房中走去。
上官曦无精打采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恹恹的朝着房中走去。
黄冠道人看着她颓废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端起面前的酒喝了起来。
玉蝉则指着盘中的菜道,“小姐,这是你最爱吃的肘子,还有这个烤鸭,多吃一点!”
上官曦没有说话,手却不由自主的去夹那些清淡的菜,然后优雅的嚼,慢慢的咽。
以前她每次看着夜子寒夹着这些菜吃,总觉得这些菜太过清淡,可现在才发现,这些菜竟然这么好吃。
玉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眼圈慢慢的红了,她偷偷的擦了擦眼泪,然后若无其事的吃着碗中的饭。
“来,徒弟,喝酒!”黄冠道人将一碗酒放在上官曦面前,底气十足的说道。
上官曦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那碗酒喝了。
喝完之后,她一边将碗递到黄冠道人跟前,一边瞪着她那雾蒙蒙的大眼睛道,“师父,你说皇上……若是知道我死了,会不会伤心过度生病了?”
黄冠道人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道,“伤心是一定会的,不过会不会生病老夫就不知道了。”